昔日情断

昔日情断，暧昧余温散

林宇的指尖还沾着我嘴角的糖霜，操场塑胶跑道被晒出淡淡的橡胶味。

我掰开蛋黄酥递到他嘴边，他低头咬住我虎口，痒得我缩着脖子笑出声。

手机震动声突兀地刺进来。

他摸出黑色手机的动作比平时快三倍，喉结在修长的脖颈上滚了滚。

我凑过去要看，屏幕却被挡在阴影里。"骚扰短信。"他拇指抹掉我鼻尖沾的奶油，指腹是烫的。

我揪住他校服下摆晃了晃："哪个推销员会给你发七条消息？"他后颈浮起薄汗，在阳光下亮晶晶的。

蝉鸣突然变得很吵，吵得我太阳穴突突跳。

"陈雨彤。"他突然吐出这个名字，像吐出一块碎玻璃，"她上个月送我块表。"他扯开领口露出锁骨，银色表链硌着发红的皮肤，"我说不要，她直接塞我课桌里。"

我攥皱了他胸前的布料："然后呢？"

"她爸是校董。"

"所以？"

"教导主任上周找我谈话。"

蛋黄酥碎渣卡在我牙缝里，突然尝不出甜味。

他抬手想碰我发顶，我偏头躲开，他僵在半空的手掌纹路里还留着我的草莓发圈印。

远处篮球砸地的声音像心跳漏拍。

"你戴着这块表的时候，"我盯着他腕上折射的光斑，"是在想怎么应付老头子，还是在想她？"

风掀起他额前碎发，露出眉骨那道疤——上周替我挡开飞来的足球时划的。

现在那道暗红色皱褶突然变得陌生，像条蜈蚣钻进我视网膜。

他校服口袋里的手机又震起来，这次贴着我的大腿。

我甩开他的手往后退，鞋底蹭着橡胶地面发出刺耳声响。

他腕表反光晃进我眼睛里，刺得生疼。

"分手吧。"这三个字从我牙缝里蹦出来，轻得自己都听不清。

林宇猛地站起来，膝盖撞翻没吃完的蛋黄酥。

奶油沾在他裤管上，像块丑陋的胎记。"你听我..."

我转身就跑。

风灌进喉咙带着铁锈味，校服口袋里的草莓发圈不知什么时候掉了。

五楼水房传来哗哗的水声，盖住了身后追赶的脚步声。

李萱的宿舍门被我撞得哐当响。

她正贴着面膜追剧，吓得把手机砸在泡面碗里。"那王八蛋欺负你了？"她扯下面膜甩进垃圾桶，辣椒油顺着下巴往下滴。

我揪着她睡衣领口抽气，哭得打嗝。

她身上熟悉的椰子味洗发水混着我的鼻涕，布料被眼泪晕出深色痕迹。"我现在就去把他那破表塞进下水道！"她抄起晾衣杆就要往外冲。

我拽住她珊瑚绒睡衣的兔耳朵："别去..."

手机在掌心震了十七下。

李萱抢过去要按关机键，我瞥见锁屏上跳出来的"对方撤回一条消息"。

她把我按进被子里，泡面汤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

后半夜我盯着天花板数羊。

李萱的磨牙声里偶尔掺着几句梦话："姐替你揍他..."充电器指示灯在黑暗里一闪一闪，像谁欲言又止的表情。

天快亮时我才发现，草莓发圈其实好好扎在右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