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墙倾颓,爱意难再掩
我跟着林宇的球鞋印走到湖边。
蝉鸣卡在喉咙里,他转身时带起的风掀开我刘海。
"你胖了。"他指尖蹭过柳树皮。
我捏紧兜里的千纸鹤。
上周李萱带我去吃自助餐,我啃了十八个烤鸡翅。
他忽然蹲下去系我散开的鞋带。
荧光绿带子在他冷白指节间穿梭,像去年他替我缠耳机线。
我盯着他后颈新冒出的红痘,数到第三颗时听见他说:"赵晓在器材室见过你哭。"
指甲掐进掌心。上周三我确实躲在那里啃辣条,辣油糊了半张纸巾。
"她以为我在减肥。"我踢开脚边石子,他系好的鞋带又散了。
林宇突然拽住我手腕。
他虎口有块结痂的咬痕,上周五烧烤摊的竹签划的。
我甩开他时蹭掉一块痂,血珠渗出来像我们去年种的多肉开的花。
"你总替我做决定。"我摸到兜里化掉的巧克力,锡纸粘在指腹,"就像上次——"
赵晓从灌木丛钻出来时挂着满头苍耳,她校服口袋露出半包辣条,和我藏在书包夹层的那包同款。
"表哥手机屏保还是你吃棉花糖的照片!"她吐出嚼到一半的口香糖,精准粘住路过的飞蛾,"上周他半夜翻墙就为买你弄丢的那款星空指甲油。"
林宇耳朵红得能滴出血,他踹飞的石子砸中池塘里的鲤鱼。
我数着鱼尾拍出的水花,第十二下时赵晓突然把辣条塞进我嘴里。
"酸辣味比甜辣味好吃。"她冲我眨眼时,右眼粘着假睫毛,"上周你偷吃的是过期三个月的。"说完就蹦跳着跑向图书馆,发梢苍耳在夕阳下晃成摇晃的铃铛。
我舌尖辣得发麻。
林宇的影子斜过来罩住我左脚,像上周暴雨天他扔过来那件校服外套。
口袋里的千纸鹤翅膀突然戳破锡纸,融化的巧克力顺着指缝滴在他球鞋上,和去年打翻的可乐渍重叠成深褐色的圆点。
"我错了。"
林宇的指甲缝还沾着巧克力渍。
他把我指节按在他喉结下方,去年我咬的牙印早褪成浅粉色。
蝉鸣刺得我耳膜发烫。
"你总这样。"我抽回手时蹭掉他虎口的血痂。
校服口袋里的巧克力彻底化了,黏糊糊渗进千纸鹤折痕里,"上周的烤茄子——"
李萱的帆布鞋踩碎枯枝的声音从十米外传来。
我数到第七声时她已经冲到跟前,马尾辫扫过我发烫的耳垂。
林宇突然咳嗽,喉结上的牙印跟着颤动。
"你俩在喂蚊子?"李萱捏爆我口袋里漏出的巧克力,金箔纸粘在她虎口。
我盯着那点反光,想起上周她替我擦烧烤酱时用的也是这只手。
林宇的球鞋碾着碎石后退半步。
我数他睫毛投下的阴影,第十一根突然折断——他抬眼时李萱正拽出我塞在裙腰的辣条包装袋。
"过期三个月?"李萱把包装袋揉成团砸向池塘。
鲤鱼跃起吞掉纸团的瞬间,林宇突然抓住我手腕。
他掌心温度比上周打翻的可乐还凉。
我甩手的力道带飞三颗纽扣。
第二颗滚进李萱鞋底,她弯腰时发梢扫过林宇渗血的手背。
巧克力混着铁锈味飘进鼻腔,我想起上周他翻墙买的星空指甲油还藏在我笔袋里。
"戴悦!"李萱突然拽我胳膊。
我踉跄时踢飞林宇的鞋带,荧光绿带子缠住李萱的小腿肚。
夕阳把三个人的影子绞成麻花,像上周我们吃剩的烤面筋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