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紧怀里的数学笔记，塑料封皮在掌心打滑。
"戴悦。"
便利店塑料袋摩擦声从背后响起。
苏瑶的红指甲戳在我课本封面上："图书馆的路这么宽？"
她身后三个女生挡住楼梯口。马尾辫女生嚼着口香糖吹泡泡。
"让开。"
"分手了还天天送笔记？"苏瑶的香水味像腐烂的杨梅汁，"装可怜给谁看？"
我指甲掐进课本侧边："和你没关系。"
泡泡糖在瓷砖上炸开。
马尾辫女生突然踢飞我脚边的笔袋，荧光笔滚进排水沟。
围观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我弯腰时看到苏瑶的小白鞋故意踩住我的自动铅笔。
"上次体育课。"她鞋跟碾碎笔芯，"你摔倒时扯林宇的袖子。"
后背开始冒冷汗。有人举起手机。
"够了。"
黑色运动鞋出现在我余光里。
林宇的阴影完全罩住我，他弯腰捡起笔袋的动作带起薄荷味的风。
苏瑶后退半步："你什么时候..."
"教导主任在查监控。"林宇把笔袋塞进我怀里，金属校徽擦过我手腕，"需要我打电话？"
马尾辫女生拽苏瑶的袖子。上课铃突然炸响，人群轰然散开。
林宇的喉结在阴影里滚动。
他睫毛颤动时，我看见阳光在他睫毛上碎成玻璃渣。
"有没有受伤？"
他声音比晨读时的英语听力磁带还沙哑。
我攥着笔袋的手心突然发烫，想起昨晚空白的短信发送人。
口袋里的星空指甲油硌着大腿。
苏瑶的冷笑还黏在后颈，像化掉的草莓冰淇淋。
林宇的掌心有汗。
我的手腕在他指缝里发烫，像烤化的太妃糖。
"没事。"我抽回手。指甲油盒子在裤兜里硌出月牙印。
他校服第二颗纽扣在晃。
我数到第七道划痕时听见他叹气："戴悦。"
走廊尽头的监控探头闪着红点。
我后退半步踩到碎笔芯，石墨粉在帆布鞋底晕开。
"下次别管我。"我说得比物理试卷上的叉还快。
他眉骨投下的阴影突然变深。
我数着他呼吸的间隔，三秒，五秒，喉结滚动的声响盖过远处操场广播。
"来不及了。"他校徽擦过我手背，"从你摔在我自行车前座那天。"
上课铃在胸腔里震动。我的指甲掐进笔袋拉链头，金属齿咬住指腹。
苏瑶的香水味突然从通风口钻进来。
我看见她红色发卡在楼梯转角闪了半秒。
"要打铃了。"我转身时撞到他胸口。
薄荷糖的味道突然很近，近得能看见他耳后剃短的绒毛。
林宇的指尖擦过我袖口："放学等..."
"戴悦！"班主任的高跟鞋敲碎走廊寂静。
我后退时撞翻值日生的水桶，湿抹布瘫在地上像团海藻。
他伸手的动作停在半空。
我抱着笔记冲进后门，粉笔灰在阳光里炸成惨白的雾。
最后一排的窗户开着。
我看见林宇的影子在走廊瓷砖上拉长变形，苏瑶的浅笑声粘在窗框铁锈里。
笔袋拉链刮破指尖。血珠渗进荧光笔的橘色外壳，像坏掉的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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