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快走。”西奥拉着他的手,在深沉的夜色包裹,枪声持续响起隐约,飞鸟惊飞,好似还能听到爆炸响起的巨大坍塌,云雾碎石冲向天际,石头翻飞,脚步凌乱,尸山血海,血流成河,他们在枪林弹雨中穿梭着,那次发现带来的灾难,他们就像是那热锅上的蚂蚁,那人从大锅的上放向里观看着玩味的欣赏他们在深渊中拼命挣扎,他们就是的那些人的提线木偶。
我从未想过那些人竟会如此的无耻,把他给拉进这场局中,或许我不应该触碰他。我曾向往过与他,与雷欧和爱德华一起安稳生活。带我进入如此危险,我只是幻影,飘零在这孤独的深夜里徘徊,在身边之人一个又一个的离开,孤夜里摇晃的实验药剂,夜夜沉醉迷蒙。
幸好,他们没有被拉入进来,毛骨悚然,不是那种妖魔鬼怪、魑魅魍魉的那种,也不是那种被人算计的那种,而是明知却无能,无意之间便入了局,局势并不环环相扣,没办法去避免一些什么。死去的一个个人们在深渊中,被烈火灼烧,被深海淹没,一个个伸出去的手,留下了一个个血红的手印。他想做些什么,可自己却早已不知不觉的深陷其中。不过,他庆幸的是幸好他们没有被卷了进来……
“稳稳”一股巨大的吸力向他们袭来,直升机的桨飞速的转动着,声音巨大,一条绳索落在他们的面前,西奥绿色的眼眸看了一眼,将绳索系在他的腰间,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一只手抱住他的腰身,另一只手死的抓住垂下来的绳索,他们坠在直升机下方,向天际飞去。
他们向漆黑夜若深渊,渐渐的日光触碰揭开黑鸦云天,蓝色蔓延,暖黄的色泽覆盖了一半,风流抚过他们的发丝,薰衣草的香气弥漫,墨多多在他的怀里轻嗅,掌心不像他这个人冰冷而是炙热的,烫的他腰肢一软。
深入于此并不是他所想的……
朦胧的黄昏,忆的纹路,他们一起来到了一间密室,于埃克斯碰面。密室成半封闭式,光线昏暗,只有头顶的一盏白灯照亮周遭一切,面对着面,四周的墙壁被刷上了白色油漆,他们并肩坐在椅子上。
埃克斯看着他们,橙红色的眼眸流光闪烁的看着墨多多,红色的发丝根根分明,双手交叉放于桌上下巴轻倚着,思绪复杂,让他进入局内并非他所想,让一个原本应该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冒险只是增添趣味,而不是让他进入这危险之中。一只无形的手操作着这一切,他们都在找寻着幕后真凶,他一个活了一辈子的人都找不到的一个真相,倒也真是……
“你,可曾有悔?”埃克斯看着这个他曾抱过的孩子,支撑于下巴下的手缓慢放下,眉头微皱,嗓音轻柔问道。少年如今也成为了一名人物,稚嫩的脸,脸上的雀斑,全数消失,有的是如今的青涩的沉寂,于眸光深沉如水的墨眸。随后便看向了坐在他身边的西奥,眼神流逝,他也变了不再是当初与他探讨未来的少年。在他的眼底他们永远都是那个少年……
“生死不悔。”墨多多听着他的话,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墨色的眼眸里的亮光未减,眸中微顿随后便直直的看向他,眼底似乎闪烁着微弱的烛光,“我既已入局,便没有退路。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想在危机到来之前多做些事。”他垂眸看了看指尖的纹路,食指与拇指的指腹轻轻的摩擦着,语气轻快淡然毫不在意,唇角微微一笑说道。当黑夜降临之前,你,是会选择逃避?还是战斗?怕吗?怕。可怕又能怎么样呢?
深夜他站在窗前看着夜空宛若银丝偏偏月华初显,指尖轻轻的拂过窗边的一盆绿萝的叶尖,看着它在狭小的盆栽中顽强生长,绿油油的枝繁叶茂,一滴泪水从脸颊下缓缓滑落晶莹剔透,泛着淡淡银光,滴滴落在嫩绿色的叶片上,花见花开花落泪,泪上花开别殇身。
他转过身墨眸朦胧,看着正在床上安稳睡着的查理九世,卧室的每一件摆设都十分的熟悉,翻不完的相册记录着他们一起走过的地方婷婷、扶幽、虎鲨、亚瑟、查理,还有唐晓翼与洛基等等,一张张照片定格在那最美好的年纪。
日记里记录着他的侦探梦想的一步又一步的印记,和对此的向往,可如今离去事悲欢人,梦想也被他给锁进去,封印在他的记忆深处。
翻过它们,拂过每一页,看着那些照片和青涩的字迹,泪水一滴滴的滴落,晕湿模糊了字迹,晕黄色的灯光微弱渺小的在深渊中闪烁着,覆盖了他深沉的忆与牵。记忆停留在这一刻,被人算计进入于此,后怕会有的,自那次回来之后那一具具尸体,仿佛一个个活了过来在他的梦中,伸出手朝他抓来,向他审鸣尖叫,让他感受着他们的痛苦,扒皮抽筋,暗香来袭,在他的身上留下一个个血手印。害怕、痛苦、绝望,他其实完全是可以当做着一切都没有发生继续过自己的日子的,他不是英雄,他有他的家人与朋友,他不可能为了那些毫不相干的人奉献自己。再加之这是一场局,一场阳谋局,那些人能够在DODO冒险队中精准的选择了自己,还正大光明的审视自己毫不避讳,可想而知对方实力的恐怖,就连西奥与埃克斯也……那更何况是他呢?
叹,一切的一切都在一封尘封已久的信中展开,这场局他不得不去了,而且他也不是那种冷血无情的人,他想为那些人做些什么,虽不可能成为他梦想的样子,但他不怨不悔……
西奥上脸震惊了一顺看着他身边那个少年郎,原来他早就不是当初在地狱温泉中的那个少年郎了,而是如今的墨小侠,少侠是不会被世人所定义的。他们身处明处,一次次的落入“他们”布置的险境,一次次冲破被那些躲在暗处的虫子给弄的险境,每次有惊无险。
西奥他倒是无所谓,毕竟早已在那里习惯了。死不死的根本就不怕,他早已习惯了生死,在做实验时,看着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的小白鼠,随后变得死气沉沉的,他好像一直在失去,可当他看到了埃克斯与墨多多时,便又是茫然,他一直以为他在失去,自雷欧离开了,之前的老熟人也一个个死去,只剩下他和爱德华在组织中,如今他已暴露,来到了埃克斯也就是如今的雷欧的阵营,只可惜爱德华还在那里。
黄昏渐渐消失,回笼太阳升于高空,被白云笼罩,直升机的“嗡嗡”轰鸣声,震得人神魂颠倒,他们在高空滑翔着,下方则是一望无际的海洋碧蓝的波涛。
就当他们以为他们就此安全之时,一股点点火星从飞机翻飞出去出现黑色烟气,向下坠落。西奥丝毫不慌的,从腰间皮带处抽出一柄匕首,果断将绑在他腰间的绳子割断,他与墨多多一起向下飞速下坠。
一切都像是一场大梦,宛若紫海的薰衣草,在空中飘散,黑色的枯枝拂过。一步一殇神,一步一殇情,一步一殇心。我从旷野里走来,紫海花扬,忘了你的身影,记得那抹微笑。我不信天,不信地,更不信命,可身入居中,也由不得他不信了,哪怕渺茫,只可惜如今……
这是墨多多落入海底时,最后的话。
西奥在落入海底,深蓝色的海水向他涌去,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能海底呼吸,并且能看清水底的一切。他看向了自己的手心,我这是在梦中,可这四周的水的包裹却十分真切,水中的波纹不似作假。他反应过来,开始四处寻找与他一起掉进海里的墨多多。
“多多!小鬼!”他在四周寻找着,等等能在水里说话,这或许已经不是现实。
他一个转身,紧接着他便到了一条“美人鱼”,墨多多瞳孔发白,墨短发,皮肤雪白,他的下半身不知被什么砍掉断,各种肠子从断口流出,混着鲜血,被海水稀释,淡淡殷红在水中散开,宛若一只只水母,此刻的他宛若一条美人鱼,似在水中凋零盛开的玫瑰,在水中消散模糊,死亡的气息在四周弥漫,水流涌动,迷雾散开。
西奥猛地从床上坐起,探手摸索到放在床头的眼镜的形状,绿色的眼眸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手紧紧的撰着灰色的被子,条条折痕延延长长,纯黑的真丝睡衣,灰色的窗帘之下是深沉的夜,花盆中种着的薰衣草在夜色中显得十分的不起眼,淡淡的香气在房间里散开,迷蒙沉醉。
他踩着放在一旁的拖鞋下了床打开门向实验室走去,一封崭新的信静静地躺在冰冷床头柜上。
骤雨至,风哮出,雨珠如珠,水花如瀑布般哗啦啦,滂沱大雨宛若银河星辰倒泻向地面狠狠的砸下,乌云遮天如翻滚的波涛,万马奔腾,匆匆落下,溅起偏偏泥泞,翠绿的树木,天雷滚滚而炸响,点亮了灰幽的天。雨滴冰刺似寒刀,雨幕连绵言不绝,述说着谁的心事?这又是谁的泪?
鲜血被水稀释,雨水在地面上溅起了点点水花,西奥绿发被雨珠打湿,白色的衬衫黏黏腻腻的贴在,勾勒出他的身形,浸染的血迹,染红了大半被雨水的冲刷,形成一条条血痕,怀中正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墨多多,鲜血在他的衣服上已成为了一条血衣,手臂垂在冰冷的地面,如白雪般的肌肤没生气,他那双似有星辰的墨眸,紧紧地闭合着眼,雨水打湿了他的身,皮肤光滑细腻,手心肮脏有着斑驳血迹,雨声淅淅沥沥、滴滴答答,敲打着天窗,悄悄地他在耳旁述说着自己的秘密。我等你,一辈子。
“你该醒来了。”
“滴答滴答”“咚咚--”
一阵白雾消散,他从医院的病床,刺鼻的消毒水味飘进他的鼻间,眼睛模糊的打量周遭的一切,面色苍白身子瘦削,白色的墙壁和雪白柔软的床被子,窗外的白光照进了窗内,朦胧翌日的阳光在天空之上,在朦胧的梦境中他似乎听到了爱德华的声音,可醒来之后听到的却是埃克斯的声音与一个陌生人的声音,似乎是医生。
“西奥,他没事吧。”
“病人已经没事,还需留院观察一下。”
“行,我知道了。”
随后便只听“咔嚓”门被打开,紧接便是红色宛若烈焰,与他年龄相仿的埃克斯,与他身后的缠满绷带的爱德华。
想起那个梦,也想起当时被他抱在怀中满身是血的人儿,他不由的张开苍白的唇瓣,声音嘶哑的问道:“多多,多多!他怎么样了?”说着他苍白的手,手心颤抖的抓住了来到他面前的埃克斯的手腕,手背上的淡青色的纹路如隐若现。
埃克斯眼底波流暗涌,最终他还是叹了一口气,对不起了,说道:“他,已经死了。而我们,也赢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