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霄殿内十二面水镜泛着微光,掌门松辰指尖拂过镜面,画面定格在心魔境崩塌前的瞬间:安宁的剑刃抵住安世鸿傀儡的算盘,沐云旖的符纸在顾北的阵纹中燃烧,秦川的火焰正灼烤着安玉傀儡的千纸鹤——四人周身的灵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减,心魔境的裂隙在他们脚下蔓延出蛛网般的黑纹。
“剑峰这丫头,剑意凝而不发。”剑峰扶启长老忽然开口,腰间佩剑发出清鸣,“面对安世鸿的算珠幻象,她本该以‘无痕剑意’斩其因果线,却因顾忌太多,因果未断。”水镜中,安宁的剑尖在傀儡心口停住,倒映出她眼中闪过的痛楚——那是十年前她亲手杀了安家的回忆。
符峰玉华真人轻挥衣袖,画面切换至沐云旖颤抖的指尖:“我符峰弟子在祭出‘五雷符’时竟会手抖,”她语气中带着惋惜,却又隐含欣慰,“但能在最后关头以‘血契符’与顾北的阵法共鸣,倒也算临阵不乱。”只见沐云旖咬破指尖,在顾北的阵纹边缘画下辅助符阵,黑红两色灵光相撞,竟暂时稳住了崩塌的空间。
法峰玉霄真人掌心雷光炸裂:“秦川这小子,把‘焚天诀’练得跟野火烧山似的。”画面中,秦川正以火焰法相硬抗傀儡群,衣袍被灼出破洞,却仍在狂笑着挥拳,“看看这灵脉运转,火行灵气都冲到任脉去了,若不是顾北的‘固灵阵’替他锁住心脉,早该被反噬成焦炭。”他忽然轻笑,“不过这股不要命的狠劲,倒有几分我法峰初代祖师的影子。”
“顾北的阵纹...”掌门松辰忽然出声,水镜中央浮现出顾北以血绘阵的场景,少年额角冷汗滴落,在阵图上晕开暗红的花,“破妄阵虽破了心魔境的表层幻术,却漏了阵基里的‘因果丝线’——那些傀儡与弟子们的记忆关联,才是真正的阵眼。”他指尖划过镜面,顾北画到一半的阵纹突然显现出疏漏之处,“阵道最忌贪多求快,若他能慢半拍解析安氏傀儡的灵脉波动,何需赔上三成精血?”
音峰松玉真人忽然抚动碧玉箫,清越的箫声中,余晚晚和余江闯入心魔境的画面浮现:姐姐以琵琶音波震碎空间裂隙,弟弟的傀儡丝缠住即将崩塌的阵基。“我音峰弟子倒让诸位见笑了。”松玉真人淡笑,“晚晚的‘心音共鸣术’虽稚嫩,却误打误撞暗合《太音希声经》里的‘灵脉共振’原理;余江的傀儡丝……不是我教的,不好评判。”她望向药峰瑶文长老,“瑶文,你看那紫色毛球,竟能在幻境中替余江抵挡心魔侵蚀,倒是个意外之喜。”
药峰瑶文长老盯着水镜中紫薯喷出的火星:“此兽血脉奇特,怕是上古‘离火兽’的后裔。”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玉框眼镜,“不过更让我在意的是余晚晚的应对——心魔幻化出的东西未曾见过,可她偏偏能破……”
玉华真人忽然指着沐云旖在幻境中掉落的符纸:“你们看,她在看见家族祠堂崩塌时,最先捏碎的是‘聚灵符’而非‘攻击符’——这说明她潜意识里仍把‘守护家族’放在首位,倒是符峰‘护道’宗旨的最佳体现。”她转头望向剑峰扶启,“倒是安宁小友,手中沾满亲族鲜血,还是要好好引导,否则会走上一条不归路。”
扶启长老沉默许久,忽然长叹:“当年的事情不能怪她,她也是受害者,她的心坚定,不会入魔的。”扶启将目光投向水镜中的余晚晚:“她的光在。”
掌门松辰忽然抬手,水镜画面化作六人的灵脉投影:余晚晚与余江的灵脉如琴弦般共振,安宁的剑意如孤剑穿云,沐云旖的符力如繁星散落,秦川的火灵如熔炉奔涌,顾北的阵纹如蛛网交织。“此次历练,最妙的不是他们破了心魔境,”他目光扫过诸位长老,“而是六人竟在绝境中自发形成了‘五行共鸣阵’——音峰调和,剑峰破阵,符峰护持,法峰攻坚,阵峰稳固,倒像是天道早有安排。”
松玉真人轻笑:“我倒觉得,是孩子们自己闯出了路。就说晚晚,她在幻境中说‘唯物主义者没有心魔’,这话听起来荒唐,却暗合‘心无挂碍’的道心;余江那小子,把对姐姐的依赖炼成了‘护道心音’,倒比死记硬背的功法有用得多。”
殿外忽有钟声传来,执法长老玄清的脚步声渐近。松辰抬手撤去水镜,目光落在案头的考评玉简上:“该让孩子们知道,长老们不仅看到了他们的风光,也看到了他们的狼狈。”他忽然笑了,“毕竟,修真路上,从来没有完美的弟子,只有不断破境的修行者。”
玉霄殿外的广场被月光染成银白,六峰弟子列队如松。余晚晚握着琵琶“清潇”,指尖还残留着心魔境中与余江共鸣时的麻痒;安宁的剑柄上多了道新裂痕,那是斩碎安世鸿傀儡时留下的;沐云旖悄悄摸向腰间的符囊,里面躺着在幻境中捡到的半张“破妄符”;秦川正用传音术跟顾北嘀咕“刚才水镜里你喷血的样子真狼狈”,却没注意到自己袖口的焦痕;余江的傀儡丝缠在紫薯脖子上,毛球正用尾巴尖戳他手心。
执法长老玄清踏月而来,明心尺在腰间泛着微光。他抬手,六块玉简悬浮升空,每块玉简都映出弟子们在秘境中的过往:安宁独战傀儡群时的孤勇,沐云旖画符时的专注,秦川挥拳时的狂放,顾北布阵时的严谨,余晚晚抚琴时的淡然,余江操纵傀儡丝时的灵动。
“剑峰安宁——”玄清的声音如剑出鞘,“在心魔境中直面问题,找到自己的道心所在”玉简中,安宁的剑意化作实质,将“安世鸿”傀儡斩成光点,“剑修之道,贵在心无挂碍。望你日后明白——最锋利的剑,不是斩人,而是斩己。”他抬手,一柄缠着银丝的剑穗飞向安宁,“赐‘问心剑穗’,可凝剑意、镇心魔;《剑心通明录》残页,可悟‘斩己之道’;秘境积分,加三百。”
安宁接住剑穗,忽然想起水镜中长老们的点评——原来他们连她跪在傀儡前的颤抖都看在眼里。她指尖抚过剑穗上的银丝,忽然明白,长老们给的不是奖励,而是提醒:剑意虽强,勿忘初心。
“符峰沐云旖——”玄清转向面色略显苍白的少女,“在幻境中祭出‘血契符’与阵法共鸣,虽有失礼法,却尽显符峰‘护道’之心。”玉简中,沐云旖咬破指尖的画面让符峰弟子们屏息,“符道千变,不拘泥于成法方为上品。你在危急时刻以血为引,倒暗合‘心符如一’的真意。”他挥手,一支刻着凤凰纹的朱砂笔飞来,“赐‘赤凤朱砂笔’,可融精血、增幅符力;《符道随心录》,可悟‘心符共鸣’之术;秘境积分,加二百八十。”
沐云旖低头看着笔杆上的凤凰,忽然想起在幻境中看见的家族祠堂——原来长老们知道她最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辜负家族的期望。这支笔上的凤凰,既是奖励,也是期许。
“法峰秦川——”玄清话音未落,法峰弟子中便响起压抑的欢呼。秦川挠着头傻笑,玉简中他赤手空拳砸爆傀儡的画面让人心惊,“以肉身为刃,硬撼心魔境傀儡群,虽鲁莽却尽显法修霸道。”玄清忽然板起脸,“但灵脉运转紊乱、不顾及反噬,若不是顾北的阵法,早已重伤。”他抛出一对刻着雷纹的护腕,“赐‘雷耀护腕’,可稳灵脉、储雷力;《法修控火要诀》,望你悟得‘刚柔并济’;秘境积分,加三百五十。”
秦川接住护腕,吐了吐舌头——原来长老们连他偷偷修炼“焚天诀”残篇的事都知道。不过听到“刚柔并济”,他忽然想起在幻境中被火焰反噬时,余晚晚用琵琶音波替他稳定灵脉的场景,耳尖微微发烫。
“阵峰顾北——”广场上顿时安静,阵峰弟子们都知道顾北为破阵赔了三成精血。玉简中,少年以血绘阵的画面让人心疼,“以血为引、强行破阵,虽得阵道‘破’字精髓,却失了‘守’字真意。”玄清语气稍缓,“但能在瞬息之间解析心魔境阵基,连老夫都要赞一声‘奇才’。”他抬手,一块刻满星纹的罗盘悬浮而来,“赐‘星轨罗盘’,可探阵基、护心脉;《阵道攻防录》,望你明白‘破阵先守己’;秘境积分,加四百。”
顾北接过罗盘,指尖抚过上面的星纹——那是他在破阵时漏掉的“因果丝线”轨迹。原来长老们不仅看到了他的功劳,更看到了他的疏漏。他忽然望向余晚晚,想起在幻境中她用音波替他稳住心脉的场景,忽然明白,阵法再强,也需要同伴的守护。
“音峰余晚晚、余江——”玄清的声音终于柔和下来,玉简中姐弟二人背靠背弹琴的画面让音峰弟子们眼眶发热,“以音律破心魔、以共鸣稳灵脉,将地球所学与修真之道融合,竟自创‘心音共鸣术’,此等机缘,千年难遇。”他抬手,两件灵器缓缓飞来:余晚晚的是刻着实验室仪器纹的玉磬,余江的是缠着傀儡丝的短笛,“赐余晚晚‘明心玉磬’,可凝心音、破幻像;赐余。余江‘牵丝短笛’,可御傀儡、调灵脉;《太音希声经》残卷,望你们悟得‘音随心转’;二人各加积分四百,另赐‘回春灵露’两瓶,以疗心伤。”
余晚晚接住玉磬,发现上面竟刻着显微镜和引魂阵的图案——原来长老们连她的双重身份都看在眼里。余江摸着短笛上的傀儡丝,忽然想起在幻境中姐姐对他说的“我们的恐惧,早就在彼此的陪伴里变成了勇气”,嘴角微微上扬。
玄清忽然转身,望向水镜殿的方向:“诸位长老托本座带句话——”他声音放轻,“秘境中的狼狈,不是耻辱,是道心的印记;水镜里的点评,不是苛责,是前行的明灯。”他目光扫过六人,“尤其是你们六个,在心魔境中自发形成的‘五行共鸣’,让老夫想起一句话——‘单丝不成线,独木难成林’,望你们今后,仍能互为羽翼。”
宣谕完毕,月光更盛。余晚晚望着手中的玉磬,忽然听见远处水镜殿传来隐约的箫声——是松玉真人在吹奏《同心曲》,曲调中带着释然与期待。她转头,看见安宁正在擦拭剑穗,沐云旖在给朱砂笔系符纸,秦川正缠着顾北问阵法,余江正用傀儡丝给紫薯编花环。
“姐,你说长老们在水镜里看我们,是不是像看自家孩子?”余江忽然凑近,眼睛亮晶晶的。
余晚晚笑了,想起在纯白世界里,心魔说她“骨子里还是胆小鬼”,可现在,她掌心的玉磬正与同伴们的灵器产生共鸣,像颗跳动的心脏。“或许吧,”她望向星空,“但长老们更想让我们知道,无论在水镜里看到多少狼狈,只要我们还能站起来,就永远是他们眼中的光。”
夜风掠过广场,青铜灯台上的火焰轻轻摇曳,将六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的水镜殿内,松辰望着玉简上六人逐渐亮起的灵脉,忽然轻笑:“孩子们,该踏上新的征程了——而这次,你们不再是独自发光的星,而是彼此相连的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