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刺耳的警报声。一名弟子慌张冲入："报！魔族大举进攻，已突破第一道防线！"
玄霄子霍然起身："启动护宗大阵全功率！所有弟子即刻进入战斗位置！"
混乱中，秦川拉住沐云旖："这是调虎离山！他们想趁乱对安宁下手！"
两人趁乱冲出大殿，向安置安宁的院落狂奔。沿途警报声、喊杀声不绝于耳，夜空被各种法术光芒映照得如同白昼。
转过一道回廊，秦川突然刹住脚步——前方站着三个银甲身影，正是巡天司卫士！
"退后！"他一把推开沐云旖，炎阳剑出鞘，炽热剑气横扫而出。巡天司卫士不闪不避，银甲上符文亮起，轻易化解了攻击。
"目标确认：秦川、沐云旖。清除优先级提升至甲等。"为首的卫士冰冷宣告，三人同时举起手中奇形武器。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将三名卫士笼罩其中。金光中，卫士的动作突然变得迟缓，仿佛陷入泥沼。
"走！"顾北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秦川回头，看到他和余晚晚搀扶着安宁正向这边赶来。余晚晚双手结印，显然那金光是她施展的秘术。
五人汇合，来不及多言，向宗门后方疾奔。那里有座废弃的传送阵，是秦川在幻境中得知的隐秘退路。
"他们怎么进来的？护宗大阵呢？"沐云旖边跑边问。
"内鬼！"顾北咬牙，"有人在阵眼做了手脚，专门放巡天司进来！"
身后传来爆炸声，金光屏障已被突破。巡天司卫士的速度远超想象，转眼间已追至百米之内。
"来不及了！"余晚晚突然停下，转身面对追兵，"你们先走，我断后！"
"不行！"秦川厉喝，"一起走！"
安宁虚弱地睁开眼睛："放我下来...他们的目标是我..."
"闭嘴！"沐云旖罕见地爆了粗口，"谁都不准当英雄！顾北，还有多远？"
"前面拐角就是！但传送阵需要时间启动！"
秦川心一横："我来拖住他们，你们启动传送阵！这是命令！"
不等回应，他已转身冲向追兵，炎阳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光芒。幻境中百年积累的剑意此刻毫无保留地释放，竟一时逼退了巡天司卫士。
"区区凡人，也敢阻挠天意？"为首的卫士冷笑，银甲上符文大亮，一道银色光束直射秦川胸口。
秦川横剑格挡，却被巨大的冲击力震飞数丈，重重撞在石壁上，口吐鲜血。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见三名卫士已越过他，继续追击沐云旖等人。
就在此时，天地间突然响起一声悠长的钟鸣。时间仿佛静止了，连空中的法术光芒都凝固在原地。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在秦川面前，背对着他，直面巡天司卫士。
那人身着朴素灰袍，身形修长，黑发以一根木簪随意挽起。看似普通，却给人一种与天地浑然一体的奇异感觉。
"够了。"灰袍人开口，声音不大却传遍四方，"退下。"
三名巡天司卫士如遭雷击，齐齐跪地："天...天道大人！"
秦川瞳孔骤缩——天道？这个看似寻常的灰袍人竟是...天道化身？
灰袍人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挥手，三名卫士便如沙尘般消散无踪。接着他转向秦川，露出一张平凡却令人过目难忘的面容——那双眼眸中仿佛蕴含着无尽星空。
在那之后，秦川失去了意识。
虚无之间，星光流转。
这里既非天上，亦非人间，而是凌驾于三维世界之上的高维空间。在这里，时间如丝线般可见可触，空间如积木般可拆可组。
两道身影对峙而立。
灰袍人——天道化身，面容平静如古井无波。他对面站着一位银甲女子，面容被半透明的光幕遮掩，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世界意识的化身。
"你越界了。"世界意识的声音如同千万人同时开口，层层叠叠，"直接干预物质世界，违背了我们之间的协议。"
天道化身轻轻摇头："协议的前提是公平。你擅自启动'天罚'协议，意图毁灭五个星枢，这才是真正的越界。"
"星枢已偏离既定轨迹。"世界意识冰冷回应，"数据显示，他们的存在将导致世界线在七日后彻底崩溃。清除是唯一选择。"
"数据？"天道嗤笑，"你是指那套基于千次轮回的预测模型？如果模型本身就有缺陷呢？"
世界意识身周银光微闪："模型经过千次验证，误差率低于百万分之一。这次轮回与之前九百九十九次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相似度，结果必然相同——世界崩溃，重启轮回。"
天道叹息一声，挥手展开一片星图。图中五个光点格外明亮，彼此之间有细线相连，形成一个五芒星图案。
"看仔细些。这次轮回有微妙的不同——五个星枢首次产生了共鸣。秦川的幻境百年、安宁的记忆回溯、余晚晚的天音秘术、沐云旖的符道天赋、顾北的阵法通灵...这些在之前轮回中从未同时出现。"
世界意识扫描星图，短暂沉默后："异常数据，但不足以改变结果。星枢共鸣反而会加速世界崩溃，因为他们会尝试打破轮回，而这将导致系统过载。"
"所以你就决定提前毁灭他们？"天道眼中星光暴涨，"你忘了星枢为何存在！他们是世界基础法则的具象化——秦川代表'时间'，安宁代表'空间'，余晚晚代表'声音'，沐云旖代表'能量'，顾北代表'物质'。毁灭他们等于毁灭世界根基！"
"暂时的毁灭换来永恒的新生。"世界意识毫无动摇，"千次轮回证明，只有彻底重置才能清除累积错误。五个星枢必须归零，这是最优解。"
天道突然笑了，那笑容中带着深深的疲惫："最优解？不，那只是你最熟悉的解。你害怕未知，害怕改变，所以一次次选择毁灭与重生。但世界不是算法，生命不是数据，有些可能性，只有放手一搏才能看见。"
"情感用词，逻辑错误。"世界意识身周银光剧烈闪烁，"你的判断已被星枢污染。根据核心协议第零条款，当天道决策系统出现重大偏差时，世界意识有权强制执行既定程序。"
一道银色光柱从天而降，将天道化身笼罩其中。光柱内浮现无数符文锁链，试图禁锢他的行动。
天道叹息一声，轻轻挥手，符文锁链寸寸断裂："你忘了，我既是规则，也是例外。"
他转身望向星图中的五个光点，眼神变得柔和："这次，我选择相信他们。"
世界意识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你将为这个决定付出代价。当世界崩溃时，连天道也将不复存在。"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天道轻笑，"毕竟，这才是第一次真正的...活着。"
虚无之间重归寂静，但某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
余晚晚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迷茫地望着眼前两个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一个是身披玄色长袍的威严男子，周身笼罩着浩瀚如星空般的气息；另一个则是一位白衣胜雪的女子，她的身影虚幻缥缈，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空气中。
"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余晚晚警惕地后退一步，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就在刚才，魔族入侵，巡天司突然到了，天道的出现，给所有人不小的冲击，转眼间却只剩下她一个人面对这两个神秘的存在。
天道化身微微抬手，一股温和的力量托住了摇摇欲坠的余晚晚："不必害怕，我们此来是为助你。"他的话语如同洪钟大吕，在空气中激起阵阵涟漪。
"帮我？"余晚晚苦笑一声，"就凭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存在，会突然大发善心？"虽然对面两人散发出的气息让她感到压迫，但她依然倔强地挺直了脊背。
世界意识化身轻叹一声："孩子，你可知道，这一世的劫难远比你想象的更加凶险。我们虽为天道与世界意识，但也无法直接插手人间之事。唯有选定一位应劫之人，才能维系世界的平衡。"
“你要知道，你究竟要选谁……”
余晚晚心中一震，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半年来总能听见奇怪的声音在耳边低语，为什么总能在梦中看到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原来一切早有预兆。
"为什么要选我？"她不甘地问道。
"因为你本就是天命之子。"天道化身的声音变得庄严肃穆，"你的灵魂源自......"
就在这时，一道刺目的白光突然划破虚空，打断了天道的话语。余晚晚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变得透明。
"时间到了。"世界意识化身眼中闪过一丝怜惜，"记住，当你面临抉择时，听从内心的声音。那是唯一的真相。"
话音未落，余晚晚便感觉自己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熟悉的景象在眼前飞速掠过：前世的记忆、今生的经历、未来的碎片交织成一幅诡异的画卷。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已经站在了一片荒芜的大地上。天空阴沉得仿佛要压下来，四周弥漫着浓重的死气。而在不远处，一个浑身浴血的身影正朝她缓缓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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