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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回笼

背靠亲友团,她在修仙界杀疯了

意识回笼的瞬间,余晚晚的指尖还停留在天音琴的第七弦上。

并非血肉模糊的神经纤维,而是温润如玉的玄铁弦。琴身散发着熟悉的松香,绝非记忆中搏动的脏器触感。她猛地抬头,正对上安宁骤然收缩的瞳孔——他的右手好端端地按在青萍剑鞘上,袖口下露出的小臂光洁完整,哪里有半分断臂的疤痕?

“怎么了?”顾北的星杖“当啷”一声撞在石阶上,他正弯腰捡拾掉落的星盘,青铜盘面映出的北斗七星规规矩矩地环绕着北极星,摇光星安稳地待在斗柄末端,没有丝毫圆周运动的迹象。

沐云旖的药篓斜挎在肩上,月见草的干叶从篓口探出来,带着干燥的脆感,绝无半分露水的湿润。她下意识摸向腰间的记事玉简,触手冰凉,神识探入时,三年来的记录清晰可辨:春分祭典、秋猎日期、弟子晋升名单……字字分明,哪有什么蠕动重组的青莲徽记?

秦川刚刚落下的棋子还在棋盘上微微颤动。三百六十枚棋子不多不少,整整齐齐码在紫檀木棋罐里,阳光透过遗迹穹顶的破洞斜照下来,在棋盘上投下的光斑稳定得像钉死的刻印。他突然按住太阳穴,那里还残留着某种尖锐的痛感——仿佛有根无形的莲须刚刚从颅中抽离。

五人同时沉默了。

空气像是被冻结的琉璃,连风都卡在了掠过石柱的中途。遗迹入口处那道半开的青铜门,门环上雕刻的饕餮纹正保持着张口欲噬的姿态,可仔细看去,饕餮的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混沌的灰白,如同未完成的画稿。

“刚才……”安宁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你们有没有……”

“梦见莲诞节?”沐云旖打断他,指尖捻起的月见草突然碎成齑粉,“还有会变色的药童白花?”

顾北的星盘“啪”地合上:“北斗星逆行,每颗星里都有个我。”

秦川推倒了刚布好的棋局:“多出一枚会呼吸的黑子,说我娘……”他猛地停住,喉结滚动了两下,“说些不存在的往事。”

所有目光都落在余晚晚身上。她缓缓抬起手,掌心还残留着琴弦断裂的错觉痛感。那首从未听过的曲子旋律还在脑海里盘旋,可当她试图哼唱时,喉咙里只发出破碎的气音。

“我看见自己抱着心脏弹琴,”她声音发颤,“还看见……血色荒原上的莲芽。”

话音未落,青铜门突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不是门轴转动,而是金属本身在呻吟、变形。饕餮纹的眼睛里渗出黑色的黏液,顺着门环滴落,在地面上汇成小小的莲池,池面上漂浮着五片残破的莲叶——正好对应他们五人。

“这是……回环阵?”顾北的星杖突然自发竖立,杖顶的水晶球里浮现出复杂的星图,其中五道星轨正在做着无意义的圆周运动,“我们被困在时间裂隙里了?”

沐云旖蹲下身,指尖触碰到地面的黑色黏液。黏液像有生命般缠绕上她的指尖,投射出一段画面:三天前,他们五人也是这样站在遗迹前,说着几乎一模一样的话,然后踏入了青铜门。

“不是时间裂隙,”她猛地收回手,指尖的黏液瞬间蒸发,只留下青莲形状的灼痕,“是记忆囚笼。我们一直在重复‘进入遗迹前’这个瞬间。”

安宁握住青萍剑的剑柄,剑穗在风中轻轻摇晃,是纯粹的靛青色,连一丝杂色都没有。可当他集中精神去看时,颜色却在眼角余光里泛起紫红,快得像错觉。

“那刚才的‘真实’呢?”他追问,“荒原、莲囊、我们残破的身体……难道也是假的?”

秦川突然在棋盘上重新落子,这次布的不是周天星斗阵,而是他们五人进入遗迹的路线图。当最后一枚棋子落下时,棋盘上的路线突然扭曲,形成一朵闭合的青莲。

“真假不重要,”他盯着棋盘上的莲心位置,那里空着,“重要的是,莲主在怕什么。”

余晚晚抚上琴弦,这次弹出的是清晰的《清心咒》。琴音在遗迹里回荡,撞到石壁上反弹回来,却变了调——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声啜泣。她顺着哭声来源望去,只见青铜门后的阴影里,隐约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是莫怀仁。

他穿着三年前大战时的白袍,胸口破了个大洞,黑洞洞的伤口里没有血肉,只有旋转的黑雾。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阴影里,既不靠近也不说话,可五人都能感觉到那道目光——不是来自莫怀仁,而是来自他身后,来自那片黑雾深处。

“它在观察我们,”顾北的星杖剧烈震颤,水晶球里的星轨开始崩溃,“刚才的幻境不是要困住我们,是要测试我们。”

沐云旖突然想起幻境里那个细节:每当五人同时怀疑世界真实性时,莲主的本体就会震颤。她看向同伴们,发现他们也在看她,眼神里都带着同样的明悟。

“测试我们的‘同步率’?”安宁的剑穗这次真的变色了,在他眨眼的瞬间,靛青褪成惨白,“它想知道我们五人同时觉醒的可能性?”

青铜门上的饕餮纹突然开始咀嚼空气,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那些黑色黏液汇成的小莲池里,莲叶开始向上卷曲,露出底下蜷缩的五个透明人影——正是他们五人的轮廓。

“必须找到阵眼。”沐云旖从药篓里翻出朱砂,在地上画出五芒星,“回环阵的核心一定在遗迹里,刚才的幻境是在提醒我们入口的位置。”

她的指尖刚触到朱砂线,整个人突然晃了晃。眼前的景象开始重叠:一边是同伴们担忧的脸,一边是幻境里那个被莲须刺穿的自己。两种记忆像交织的藤蔓,勒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小心!”顾北的星杖射出一道星辉,打在沐云旖面前的地面上。那里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涌出的不是泥土,而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莲须,每根须上都长着细小的眼睛。

莲须碰到星辉就缩回缝隙,发出滋滋的灼烧声。顾北脸色一白:“它能篡改现实,这里的物理规则是它定的。”

秦川突然将一枚白子弹向青铜门。棋子撞在门上,没有弹开,反而像水滴融入水面般穿了过去。门后的莫怀仁身影晃了晃,黑雾里传来模糊的话语:“……第七个循环……同步率67%……”

“第七个循环?”安宁握紧剑柄,“我们已经重复七次了?”

余晚晚突然坐下,开始弹奏另一首曲子。不是《清心咒》,也不是那首诡异的无名曲,而是三年前七星之战时,她为冲锋的同伴们弹奏的《破阵乐》。琴音刚起,青铜门就剧烈晃动起来,门环上的饕餮纹痛苦地闭上了嘴。

“它怕真实的记忆,”她加快了弹奏速度,琴弦在她指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每个循环里,我们的记忆都会被篡改,但有些东西改不掉——比如我们一起经历过的事。”

随着《破阵乐》的高潮到来,遗迹的石壁上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血,又像融化的晚霞。液体顺着石壁流下,在地面上汇成一幅幅画面:

——沐云旖在药庐里为受伤的安宁包扎,那时他还没有失去右臂;

——顾北在观星台教余晚晚辨认星象,星盘上的北斗七星清晰可辨;

——秦川和莫怀仁在棋室对弈,棋盘旁放着刚沏好的莲茶;

——五人在太一宗的梅林里饮酒,雪落在余晚晚的琴上,安宁为她拂去……

这些画面越来越清晰,甚至能听到当时的笑声。青铜门后的黑雾开始翻腾,莫怀仁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淡,仿佛随时会消散。

“找到了!”沐云旖指着其中一幅画面——那是七星之战的最后一刻,五人背靠背站在莲主本体前,准备发动同归于尽的秘法。画面里,余晚晚的琴弦已经崩断三根,安宁的剑上满是缺口,顾北的星杖断了一截,秦川的棋盘只剩下半块,而沐云旖的药鼎裂成了蛛网……

“这才是真实的结局,”她声音发颤,“我们根本没赢,是用秘法将莲主封印在了时间裂隙里,而我们自己也被困在了这里,成了它的养料来源。”

画面突然扭曲,所有温馨的记忆都被黑色莲须吞噬。石壁渗出的不再是暗红液体,而是粘稠的黑色,像未干的血。

“同步率89%……”黑雾里的声音变得清晰,不再是男女混响,而是纯粹的、带着金属质感的童声,“只差一点点了……”

青铜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景象。不是预想中的遗迹通道,而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像个倒置的莲台。空间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莲子,莲子表面布满血管状的纹路,连接着五根粗壮的莲须,而莲须的另一端……

连接着五人背后!

余晚晚猛地回头,看到一根半透明的莲须正从自己后心穿出,融入空气里。她惊恐地看向同伴,发现他们背后也有同样的莲须,只是粗细不同——最粗的是她的,最细的是顾北的。

“原来如此,”秦川苦笑一声,将棋盘扔在地上,“我们不是被困住,是被‘连接’着。这三年的幻境,包括刚才的‘真实’,都是我们的意识在莲主的精神海里挣扎产生的涟漪。”

顾北的星杖彻底碎裂,水晶球里的星轨全部消散:“它在吸收我们的同步意识来打破封印。每次我们同时觉醒记忆,它的力量就会增强一分。”

安宁突然拔剑斩断了背后的莲须。莲须断裂的瞬间,他发出一声痛呼,脸色惨白如纸,但眼神却变得异常清明:“那我们就不同步。”

“晚了,”童声带着笑意,“你们刚才已经共享了记忆,同步率达到92%……”

整个空间开始旋转,像个巨大的万花筒。五人被分开,各自困在一个菱形的光罩里。光罩外浮现出无数画面,都是他们最恐惧的场景:

——沐云旖看着药庐里的所有草药都变成了黑色莲籽;

——安宁发现自己的剑刺穿了余晚晚的心脏;

——顾北的星盘显示所有星辰都将坠落,砸向太一宗;

——秦川的棋盘上,所有棋子都变成了他死去亲人的模样;

——余晚晚的琴弦缠绕住自己的脖颈,越收越紧……

“95%……”童声在每个光罩里回荡,“放弃吧,你们的羁绊就是最好的养料。”

沐云旖在光罩里拼命挣扎,却发现光罩的材质和幻境里的莲囊一模一样。她看着外面安宁痛苦的表情,突然明白了什么——刚才安宁斩断莲须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降低同步率,给他们争取时间。

“顾北!星轨定位!”她大喊,同时祭出本命灵力,开始灼烧自己的莲须。剧痛让她几乎昏厥,但她能感觉到,随着莲须的燃烧,光罩的光芒在减弱。

顾北忍着星盘崩塌的反噬,用鲜血在地面画出简易星图:“西北方,三刻钟后有流星坠落!”

“秦川!布阵引导!”

秦川捡起地上的棋子,用鲜血在光罩上画出阵纹:“需要五人灵力共振才能引导流星!”

“安宁!剑气护法!”

安宁的青萍剑发出龙吟,剑气在五个光罩间穿梭,形成一道保护网,挡住了不断涌来的黑色莲须:“只能撑一刻钟!”

所有目光都落在余晚晚身上。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开始弹奏那首在幻境里让安宁痛苦的《莲烬镇魂歌》。这一次,琴音不再是悲鸣,而是带着决绝的力量,像一把无形的剑,劈开了空间里的黑雾。

“同步率100%!”童声变得尖锐,“就是现在!”

巨大的莲子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的景象——那是一个蜷缩在其中的、浑身长满莲须的胎儿,胎儿的脸,赫然是莫怀仁年轻时的模样!

流星坠落的瞬间,五人同时挣脱了光罩。

他们没有发动同归于尽的秘法,而是按照秦川的阵法,将各自的灵力注入那道裂开的缝隙。流星的力量顺着灵力洪流涌入莲子,发出刺眼的白光。

莲主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整个空间开始崩溃。黑色莲须疯狂舞动,却在接触到五人灵力的瞬间化为灰烬。

“为什么……”童声带着不解和不甘,“你们明明可以选择留在完美的幻境里……”

余晚晚的最后一根琴弦崩断,却用断裂的弦缠住了莲子的裂缝:“因为我们宁愿在真实的痛苦里活着,也不要在虚假的幸福里腐烂。”

安宁的剑刺穿了莲子的核心,顾北用最后的星辉封印了裂缝,秦川的棋盘将莲子彻底困住,沐云旖的药鼎碎片覆盖在上面,形成一个新的封印。

空间彻底崩塌,五人被抛入无尽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余晚晚先醒来。她躺在一片陌生的草地上,身边是同样昏迷的同伴。背后的莲须已经消失,只留下浅浅的疤痕。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们身上,带着温暖的触感。远处传来鸟鸣,空气中有泥土和青草的香气。

安宁第一个醒来,他活动了一下右臂,虽然还有些僵硬,但确实是完整的。顾北坐起身,看着天空中正常运行的北斗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秦川捡起身边的一枚石子,在地上画了个简单的棋局,眼神里充满了轻松。沐云旖从药篓里拿出完好的月见草,这次没有露水,只有干燥的脆感。

五人相视一笑,没有说话,却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他们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不知道莲主是否真的被消灭,甚至不知道现在的“真实”是不是另一个幻境。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们在一起,清醒地、真实地存在着。

余晚晚低头,看到草地上有一朵小小的青莲正在绽放,不是黑色的,而是纯净的白色。

她伸手轻轻触碰花瓣,花瓣微微颤动,像在回应。

也许,真正的胜利不是消灭莲主,而是打破它编织的囚笼,哪怕代价是遍体鳞伤。

也许,所谓的新纪元,不是世界的重生,而是人心的觉醒。

莲已烬,向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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