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破而后立

李莲花盘腿坐下，一边回忆悲风白杨的心法，一边运转扬州慢的内力，身边是无了和尚为他护法。

约莫三个时辰过去，和尚为李莲花擦去额间汗水，轻巧扶他躺下，犹豫一瞬，抬手给他诊脉。

无了为他诊过寥寥数次脉，第一次东海之战他刚中碧茶之毒，有扬州慢护住心脉，气息绵长却并不平稳，那时候，李相夷尚有十年时间；第二次是乔婉娩肖紫衿大婚，李莲花几次三番使用扬州慢，时间只余几月。

又至此刻，无了收回手，将李莲花的手放入棉被，神色如常走出禅门。

门外两人早就焦急难耐，更是不知何时纠缠斗在一块。

诚如许多人所说，再有十年，方多病一定能与笛飞声一较高下。

于是十年前的现在，笛飞声负右手在后，就轻松把方多病压制住，只是会在见识对方自创的多愁公子剑时才认可一二：“总算有一招能勉强看得过去。”

两人打得天昏地暗，招式凌乱不穷。方多病是年少气盛就也罢，却连笛飞声也失了些许分寸。

打得再凶也没有发出声音，无了见他们仅是过招并不狠厉，就没阻拦。

但无了才堪堪合上院门，那两人就难得默契的同时停手。

方多病两步并做三步跑过来，笛飞声则是悠悠走在后面，但步子到底是比平时快的。

围住无了，不等两人开口询问，和尚就苦着脸，止不住摇头，惋惜至极的模样。

两人立刻紧张起来，方多病更是直接抓住无了的手：“大师，李莲花的碧茶之毒到底解了没有？难道连扬州慢和悲风白杨一起也不行吗？”

方小宝的脸皱成一团，他和阿飞好不容易在东海带回李莲花，劝了许久才让李莲花答应好好治病不再逃走，可若这个法子也没用，又如何能在世间寻得第二朵彼岸花。

一时间两人难得沉默，气氛凝固，无了却在此时行礼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李门主吉人天相，已无大碍。”

大悲大喜过望，方多病再次抓住无了的手，大幅度上下晃动：“大师，此话当真？李莲花的毒真的解了吗？”

“扬州慢只能保护李门主心脉不受毒素侵袭，而悲风白杨气势摧朽，在如今他这般孱弱的身子里游走，经脉寸寸承受刮毒重塑之痛，破而后立，真真是万死一生啊！”无了难掩愤悯，似是自语似是赞叹地又补充道，“也就是他李相夷李门主，才受得住这十年苦楚和祛毒之痛啊！”

方多病眼睛红了一圈，回头与阿飞对视。

笛飞声感觉他下一秒就可以哭出来，但方小宝说出来的话到底还是欠揍占多数：“阿飞，你以后少找李莲花打架，等他养好了身体，可是要和本少侠一起行侠仗义走天下的。”

懒得搭理，笛飞声抱手走开，准备推开房门——还是亲手给李相夷诊脉他才比较放心。

方多病拿剑的那只手抬起挡住他：“先让他好好休息吧，就别进去打扰他了。”又抬手示意他看身旁的无了和尚，“无了大师的实力你总能信吧，他也不想让李莲花丧命，说的话自然不会有问题”

在笛飞声这里，向来只有四顾门门主李相夷有发言权，以前他都是不管方小宝说了什么，现在却罕见的低头思考，眸色柔和的朝屋子看了一眼，嘴角勾起弧度：“也好。”

恰在此时，屋内响起一阵凌乱的声音，方小宝脑中第一个反应就是李莲花要跑，当即喊出声：“阿飞，快拦住李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