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真君握着酒葫芦的手指突然收紧,琥珀色的酒液在指尖晃出细碎光斑。他抬头望向天际翻涌的乌云,喉结微微滚动——这是三十三年来最诡异的雷劫。
山门前的青石阶上,蜷缩着一团毛茸茸的雪色身影。那东西抬头时,琉璃般的眼瞳让他想起深海里最通透的寒玉,此刻却倒映着劈啪作响的紫雷。"师父...我怕..."幼兽软绵绵的呜咽混着雨幕传来,尾尖不自觉地缠上了他的手腕。
酒葫芦当啷一声砸在地上。玄冥真君这才看清所谓的"幼兽",竟是只巴掌大的雪豹幼崽!它通体雪白,唯有耳尖染着淡金纹路,此刻正用前爪捂住发颤的鼻尖。
"谁家孽障敢把玄阴灵体幼崽丢在本院山门前?"他周身腾起凛冽剑气,惊得檐角铜铃乱颤。话音未落,幼崽突然跃上他肩头,暖意透过薄衫渗入经脉。玄冥真君僵在原地,这畜生竟在他渡劫最艰难的时刻...
惊雷炸响的刹那,幼崽化作流光没入他眉心。识海中浮现的景象让真君瞳孔骤缩——九重天外,十二道金色锁链正穿透那幼兽的灵台!
"原来如此..."他咬破指尖在虚空画下血符,"以吾元神为契,借汝肉身为鼎!"雷暴中心突然浮现出巨大的阴阳鱼图案,紫白雷光在雪豹周身流转。山门外老住持惊恐地看到,千年古松正在雷击中化作飞灰。
白墨感觉自己像被扔进滚筒洗衣机。无数金戈铁马的声音在耳畔轰鸣,却又透着说不出的酥麻。当它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趴在冰凉的石板上,身旁坐着个浑身湿透的道袍男子。
"下次再乱跑..."男人用剑鞘挑起它下巴,眼神却带着笑意,"就把你挂在飞剑上荡秋千。"
白墨刚想呲牙,突然瞥见男子腰间的玉佩——那上面分明刻着与自己体内符文一模一样的饕餮纹!
晨雾还未散尽时,白墨已经蹲在青玉剑旁边的草丛里。露珠顺着剑穗滴落,在它雪白的皮毛上溅起星星点点的银光。这是它第三次发现那只剑了——每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海禅院的飞檐,剑身上就会泛起涟漪般的光晕。
"你在搞什么花样?"玄冥真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时,白墨正叼着半截枯枝试图撬开剑鞘。它吓得尾巴炸成蒲公英,枯枝"啪嗒"掉在剑身上,惊起一圈细小的电弧。
老君拎着它的后颈提起来,看着剑柄处新添的几道抓痕冷笑:"方才可是连本命剑都压不住的玄阴灵力。"白墨忽然注意到师父的左手正不自然地藏在袖子里,那里有块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
"师父!"它突然挣脱束缚扑到对方怀里,耳朵贴着他跳动的胸口,"你身上好烫..."话音未落,整座剑冢突然剧烈震颤。七十二柄古剑齐声嗡鸣,其中某柄漆黑的剑发出刺耳鸣叫,震得白墨耳膜生疼。
玄冥真君脸色骤变,腰间玉虎符应声碎裂。他单手掐诀将白墨护在身下,漫天剑影在雷光中交织成网。当最后一道惊雷劈开云层时,众人看见巡天监察使的赤霄剑正悬在剑冢上方,剑身上流淌着血色的符文。
"好孩子,该去看看你的新玩具了。"老君摸着白墨颈间浮现的咒印轻声说,那里正渗出淡金色的血珠。他转身走向丹房时,白墨注意到他藏在袖子里的左手,皮肤已经变成了和剑柄上一样的暗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