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穹顶的钟乳石开始簌簌坠落，林辰反手将江羽裳拽到身侧，碎石擦着她发梢砸在地上，迸出火星。
周逸尘抄起飞刃护住苏墨，银月化成人形站在他肩头，尾巴尖燃着幽蓝妖火，却比往日暗了三分。
"这震动频率不对。"林辰盯着洞底裂开的缝隙，青石板下渗出的黑雾里飘着细碎的金色符文，像是某种封印被强行剥离。
他记得方才玄色锦袍男子被光柱震退时，眼底闪过的不是慌乱，而是......兴奋。
"裳儿，银月。"林辰转身压低声音，"祭坛上的古籍是上古传承，你们守着。"他指腹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太清玄元炼体诀》残卷认主时凝结的本命玉，此刻正发烫，"我带逸尘、苏墨去洞底看看。"
江羽裳冰袖翻卷，三道冰棱在指尖凝成："小心。"她清冷的眸底掠过担忧，却没多说——林辰的决断，她信。
洞底裂缝足有半人宽，林辰当先跃下，周逸尘紧随其后，苏墨摸出两张隐身符贴在三人后颈。
下方是条倾斜的甬道，石壁上刻满斑驳的古篆，此刻正随着震动明灭，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唤醒。
"看！"苏墨突然拽住林辰衣袖，指尖发抖。
甬道尽头是座圆形祭坛，中央的青铜鼎里插着七根漆黑锁链，每根锁链都缠着密密麻麻的咒文。
此刻锁链正在崩断，最粗那根"咔嚓"裂开，鼎中腾起黑浪，浪尖竟凝出半张青面獠牙的兽脸。
"封印松动了！"林辰瞳孔微缩。
他在《天元杂录》里见过类似记载——上古修士常以本命精血封镇大凶之物，若封印被外力破坏......
"吼——！"
地动山摇的嘶吼震得三人耳膜生疼，黑浪中跃出一头巨蟒，粗如水缸的蛇身布满倒刺，蛇头却长着狼首，双眼泛着幽绿磷光。
它甩尾扫来，周逸尘的飞刃砍在鳞片上，竟擦出一串火星。
"是九婴残魂！"苏墨倒吸冷气，"传说九婴身兼蛇狼血脉，能吞星噬月，当年被后羿射死后，残魂被封在锁魂鼎里！"
林辰运转《太清玄元炼体诀》第三层，肌肉虬结如铁，迎着蛇尾硬接一记。"砰"的闷响，他被扫得撞在石壁上，喉间腥甜，却咧嘴笑了："皮糙肉厚，不过如此。"
"辰哥！"周逸尘甩出三张烈焰符，火舌裹着飞刃刺向狼首七寸。
九婴吃痛，蛇尾横扫，周逸尘一个懒驴打滚避开，却被余波掀得撞在苏墨身上，两人滚作一团。
"笨蛋！"银月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
众人抬头，只见少女踩着月光从裂缝跃下，手中银鞭裹着妖火抽向九婴眼睛。
狼首偏了偏，银鞭擦着脸颊划过，在鳞片上留下焦痕。
"小银月好样的！"苏墨眼睛一亮，摸出一把淬毒飞针，"看我这千蛛万毒针——"
"小心！"林辰突然暴喝。
九婴蛇尾卷着碎石横扫而来，他扑过去推开苏墨，后背重重撞在祭坛上。
青铜鼎剧烈晃动，最后一根锁链"啪"地断裂，九婴周身黑雾更浓，狼首竟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猩红的蛇信。
"它要吞灵！"江羽裳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她不知何时也跃了下来，冰剑在掌心流转，"九婴吞灵时最虚弱，林辰！
抓住机会！"
林辰擦了擦嘴角血迹，本命玉发烫得几乎要灼穿皮肤。
他突然想起《太清玄元炼体诀》里的"破妄"篇——炼体至深处，可引天地灵韵入体。
此刻洞顶的光柱正透过裂缝洒下，他张开双臂，光柱竟如活物般涌进他体内。
"喝！"林辰暴喝一声，周身泛起金色光纹，一拳轰在九婴狼首上。
这一拳蕴含了他全部力量，狼首鳞片碎裂，露出下面暗红的血肉。
九婴痛得甩尾，却被江羽裳的冰剑钉在石壁上，银月的妖火趁机烧向伤口，周逸尘和苏墨的飞刃、毒针不要钱似的往血肉里扎。
"嗷——！"
九婴发出垂死的哀嚎，蛇身剧烈抽搐，撞得甬道摇摇欲坠。
林辰趁机抓住狼首双眼，指尖刺入，猛地一拽——两颗幽绿眼珠被他生生抠了出来！
"砰！"
九婴残魂炸成黑雾，洞穴终于恢复平静。
江羽裳扶住林辰，见他掌心被毒血腐蚀得通红，立刻取出玉瓶给他敷药："莽撞。"语气里却满是关切。
"这不是没事么？"林辰咧嘴笑，突然瞳孔一缩，"古籍！"
众人这才想起祭坛上的古籍。
方才战斗太激烈，竟没注意到原本放在祭坛中央的羊皮卷不翼而飞！
"是那玄色锦袍的家伙！"苏墨跺脚，"我就说方才他逃得太利落，原来早算计着坐收渔利！"
林辰顺着洞壁裂缝往上看，黑雾不知何时散了，只余一缕若有若无的气息往洞穴深处飘去。
他擦了擦拳头上的血，将本命玉按在石壁上："追。"
一行人顺着气息狂奔，洞穴深处的通道越来越宽敞，石壁上的金纹也越来越清晰。
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现一道石门，门楣上刻着"天元宗"三个古篆——竟是直通宗门大殿的密道！
"站住！"林辰大喝。
前方黑影顿了顿，回头露出半张脸，嘴角勾起阴恻恻的笑。
月光从头顶裂缝洒下，照在他腰间玉佩上——那是只有核心长老才能佩戴的玄铁令。
林辰脚步微滞。
他认出那玉佩的纹路——是执法堂韩立长老的专属标记。
石门后传来晨钟清响，宗门大殿的琉璃瓦在晨曦中泛着金光。
玄色锦袍男子转身冲进石门，林辰等人紧追不舍，靴底在青石板上擦出火星。
"林辰！"江羽裳拽住他衣袖，"韩立是化神期大修士，我们......"
"怕什么？"周逸尘拍了拍腰间酒葫芦，"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林辰望着石门后若隐若现的飞檐，眼神愈发坚定。
他摸了摸发烫的本命玉，《太清玄元炼体诀》的纹路在皮肤下流转——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东西从手中溜走。
晨钟第二响传来时，几道身影已冲进宗门大殿的影壁后。
殿内传来典籍翻动的轻响，混着一声低笑："林小友，这上古传承，可还合你胃口？"
林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他能感觉到，更大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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