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喉间的腥甜几乎要涌到舌尖,玄色纹路在皮肤下如活物般窜动,每一道都像烧红的铁线,在血肉里烙出刺痛。
他的瞳孔收缩如针,死死盯着那道压下来的黑色光刃——先前被四人合力削弱的余波都能震得五脏移位,若这光刃完整落下,莫说他们几个,整座演武殿怕都要被掀成齑粉。
"能量流动有问题!"林辰突然低喝。
他的炼体诀修到结丹后期,五感比寻常修士敏锐三倍有余,此刻竟捕捉到那光刃内部有暗金色的能量丝线在游走,像血管般连接着某个更凝实的核心。
就像筑基期修士结出的本命丹,这合击法术竟也有个"丹核"?
"羽裳!
银月!"他反手扣住江羽裳的手腕,掌心灵力如热流注入她体内,"你们用冰魄箭和月网去搅那光刃外围,别硬抗,引着它往两侧散!"又对银月扬眉,"小九,把月狐幻术混进去,扰乱他们的灵力操控!"
银月九条狐尾炸成银色雾霭,小脸上哪还有半分俏皮:"辰哥哥放心,本姑娘的月网能当渔网使,还能当搅屎棍!"话音未落,她指尖弹出七枚月牙状的灵光,精准钉入光刃边缘,狐尾一卷,竟将那漆黑能量扯出七道裂痕。
江羽裳冰魄箭的碎片本已融入冰晶屏障,此刻她咬破指尖在虚空画咒,冰蓝色的符文如星子坠落,"破"字诀在唇齿间碎成冰渣——冰晶屏障突然倒卷,化作千万支细如牛毛的冰针,刺入光刃的裂痕里,像无数根楔子,生生将那团压迫感极强的能量往左右撑开。
"逸尘!
苏墨!"林辰又吼一声,周逸尘玄铁剑上的裂纹突然泛起青光,他反手将剑抛向半空,剑鸣如龙吟:"老林你要做什么直说!"苏墨扶着柱子的手突然按在地面,三枚透骨钉没入青砖的瞬间,整座大殿的地面都泛起土黄色的微光,他咧嘴一笑:"老大,地脉灵力我给你稳住了!"
林辰的玄色纹路突然从皮肤下冲出,在周身凝成半透明的甲胄——这是《太清玄元炼体诀》第三层"玄甲境"的标志。
他一脚踹碎脚下的青石板,整个人如炮弹般射向光刃中心,风在耳边呼啸,他甚至能听见韩立和首领重叠的笑声:"林小友,你当这合击术是筑基小儿的把戏?"
"试试便知!"林辰暴喝,右手握拳,拳头上的玄纹突然转为金色——这是他前日刚在藏经阁古卷里翻到的"玄元破煞拳",需得炼体诀配合上古血脉才能施展。
此刻他的瞳孔里映出那暗金色的核心,拳头离核心还有三尺时,他腰间的玉佩突然发烫——那是他在极北冰原捡到的无名玉牌,此刻正渗出五彩流光,裹住他的拳头。
"给我碎!"
这一拳没有声势浩大的灵光,没有震耳欲聋的轰鸣,却像一根细针精准扎进气球。
光刃核心处的暗金色丝线突然炸成烟花,林辰的拳头直接穿了过去,掌心里躺着颗鹌鹑蛋大小的暗金球,表面还在滋滋冒着黑烟。
"不可能!"韩立的声音终于有了裂痕,他和首领融合的身影开始扭曲,"这合击术是我二人以精血为引,怎么可能被破——"
"因为你们太贪心。"林辰抹去嘴角的血,玄甲境的甲胄正片片碎裂,露出下面完好无损的肌肤,"想同时镇压我们几个,灵力分散得太厉害。"他捏紧掌心的暗金球,指缝里渗出黑血,"再说了......"他突然咧嘴一笑,"我这条命,可没那么好拿。"
暗金球在他掌心爆开的瞬间,整座演武殿都晃了三晃。
韩立和首领的融合身影被震得向后抛飞,撞碎了三根两人合抱的石柱;江羽裳的冰晶屏障彻底崩解,她踉跄两步栽进林辰怀里,发间的冰簪断成两截;银月的月网化作星屑,她抱着林辰的腿直喘气:"辰哥哥,下次这种苦差事......换逸尘哥哥来!"
周逸尘的玄铁剑"当啷"落地,剑身上的裂纹竟开始愈合——原来他刚才是强行用本命精血温养兵器;苏墨瘫坐在地,指着那两个倒在废墟里的身影直笑:"老大,那老东西的道袍都烧了半边,屁股上还沾着墙灰!"
林辰低头看向怀里的江羽裳,她脸色苍白如纸,却还强撑着勾了勾嘴角:"我没事......就是有点晕。"他伸手帮她理了理乱发,指尖碰到她冰凉的耳垂时,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咔嚓"一声。
众人同时抬头。
演武殿的穹顶不知何时裂开了蛛网状的纹路,最中央的汉白玉石砖正缓缓下沉,露出上方黑黢黢的窟窿。
有腥风从窟窿里灌下来,带着腐肉和铁锈混合的气味,林辰的玄纹再次在皮肤下窜动——这是炼体诀对危险的本能预警。
"那是......"周逸尘握紧玄铁剑,声音突然发沉。
一道黑影从窟窿里坠下,落地时震得地面开裂。
那是头形似巨狼的妖兽,却长着六只眼睛,每只眼睛里都翻涌着暗紫色的雾气;它的皮毛上结着黑褐色的痂,有些地方甚至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可那股子凶煞之气,比化神期修士的威压还要重三分。
紧接着是第二头、第三头......
林辰将江羽裳护在身后,银月跳上他的肩头,九条狐尾重新凝出银光;周逸尘和苏墨一左一右站定,玄铁剑与透骨钉同时亮起寒光。
"看来......"林辰望着越来越多的黑影从穹顶落下,嘴角反而扬起一抹笑意,"今天这架,还没打完。"
天花板上的窟窿里,暗紫色雾气翻涌如潮,六眼妖兽的低嚎声中,隐约传来铁链拖地的"哗啦"声——不知更深处,还藏着怎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