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喜羊羊从麻醉中清醒过来,房间里消毒水的气味儿很重,天花板是并不熟悉的纯白色,窗外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他渐渐扶着脑袋坐起,意识也在慢慢回笼。
又是这讨厌的雨!喜羊羊一把拉上窗帘,却怎么也遮不住外面喧嚣的雨声,啪嗒啪嗒的声音不断环绕耳侧,像是催促着他去做某件事一样。
灰太狼,当这三个字无声出现在脑海中的时候他的意识有了一秒停顿,于是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喜羊羊本能地想要抓点什么当做武器。
在房间里噼里啪啦搜寻一通后,成功引来了闻声而来的球胜狼,他这次穿的还是纯黑的西装,连带着表情都更加严肃和沉郁起来。
“在找什么?”突然的声音吓得喜羊羊一个激灵,猛地抓起枕头回身防备,看到来人是球胜狼才没有继续动作。
同时从他身后冒出的还有依旧不良少年的虎翼,两个人的突然来访一定有所图谋,喜羊羊并没有放下可怜的枕头,依旧眼神凶狠。
“关于灰太狼的事,我很抱歉。”球胜狼的语气说不上是冷漠还是不善表达,但都被喜羊羊归结为了一种官方回应。
“逝者已矣,请你节哀,我们此次来是希望你能把拷贝到的资料给我,这也是灰太狼的意思。”球胜狼面无表情地将这一大串话说完,发现喜羊羊只有在听到灰太狼这三个字的时候有反应。
“灰太狼……”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冰凉的地板上,喜羊羊抬头,语气执拗,“你们把他弄哪了?”
“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刀刃扎穿心脏丧失供血功能导致的死亡,目前在这家医院的停尸房由专人看管,依照规定会在三天后举办葬礼。”
“我要见他!带我去见他!”喜羊羊一把扔了枕头,一边难以置信一边又痛哭不止。
“三天后你会见到的,”球胜狼平静地说道,“这段时间不太平,灰太狼要我好好照顾你,所以……”
球胜狼瞥了一眼虎翼,后者挑着眉毛说不上是情愿还是不情愿地说出了下半句,“你暂时住我们家。”
“不……”喜羊羊的头脑还没有完全清醒,一时间接受不了灰太狼死亡的打击让他无法再信任任何人,他不清楚现在还能做什么,但好像做什么都毫无意义了。
曾经他也有个家,但后来那只是一座挂着父母遗像的绝望坟墓,是埋葬了他所有天真美好的空洞废墟。
后来他被带到了组织,虽然这里的制度冰冷训练严苛,但他还是在这个地方感受到了一点温暖,直到他亲手戳破了温暖背后的谎言与欺骗,决心与此地彻底割弃。
而现在,在他好不容易从过往的痛苦回忆中剥离,准备迎接新的生活时,现实又毫不留情地把他最后的一点眷恋无情击碎。
他是谁?他要做什么?他还能去哪里呢?喜羊羊陷入了这种自我否定自我厌弃的漩涡之中,他的眼睛一点点地开始失去光彩。
虎翼像是没想到灰太狼的死对喜羊羊的打击这么大,这么一看便有些慌了,忙安慰道,“你可别想不开,要不然他可就白死了。”
喜羊羊抬头看他,似乎是想从他慌乱的红眸里找到答案,虎翼只好瞥了球胜狼一眼,得到默许后才又说道,“你甘心他含恨而死吗?你不想揪出那帮人替他报仇吗?”
虎翼这两句话可谓是醍醐灌顶,喜羊羊正一身的混乱情绪没处发泄,这下子全部都汇聚成了对幕后黑手的涛涛恨意。
他的眼神逐渐被怒火点亮,虎翼趁机把灰太狼送他的那把匕首抛了过去,可谓是又添了一把火,“没什么比手刃仇人更能祭奠他了。”
喜羊羊抬手稳稳接住冷刃,随后将口袋里的东西抛给了虎翼,他的眼神已经变得近乎冷酷,“资料给你们,尽快查出他们的底细。”
“当然,”虎翼轻松将飞来的数据盘握在手里,给球胜狼回了一个大功告成的笑容,后者摇了摇头,心想真是胡闹。
这下喜羊羊不寻死觅活了,他要拼命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