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韵是恩溪吗?我是妈妈啊。
带着缕缕忙音的女声在空旷的洗浴室内回荡。妈妈?这个词不存在于她的世界。
眼前一花,白恩溪向前一个踉跄,一只手扶住墙。听筒的另一边,女人还在说着多年来的思念。
宋韵恩溪,下学期转来首尔吧。
对方的声音中带着小心和试探。
白恩溪嗯。
撑着墙壁的手不断下滑,按下挂断键后,她将手机放在了台阶上。
拨开淋浴,水流从头到尾淋湿了她全身。白恩溪很想大声发泄出心里堆积八年的委屈,但她怕引来其他人,更怕被人发现自己的不堪。
咬紧牙,时刻淋在身上的水导致呼吸变得困难,直到完全无法忍受时,才关闭水源。
她抱膝坐在地上,卸了力似的将身体缩成一团。一阵冷风吹过,白恩溪无声颤抖着失去了意识。
一个由利益滋养的孩子要什么爱?
白恩溪是商业联姻的产物,她从小被当成两家的继承人培养,人人都羡慕白世成和宋韵的女儿生来就拥有普通人无法设想的财富。但只有白恩溪自己清楚,她什么也不是。
被迫嫁给白世成的宋韵选择扔下她,代理国外产业。而白世成则剥夺了她所有的自由,致力于将她打造成完美的工具。
亲自生的总归文大过于亲生的,大抵是宋韵想通了,即使孩子父亲是自己不爱的男人,她还是将自己的温柔给了白思溪。这是自恩溪拥有的唯一一份爱,她很知足。
母亲的到来让白恩溪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但递进铁笼的食物被动物园视为眼中钉,这个家上上下下刻着白家人的“规矩”。
绑架事件发生的前一年,由宋韵代理的产业出了问题,事情发生的突然,宋韵来不及亲自向女儿道别,就赶去了国外。于是白恩溪又成了一个人。
尝过了自身的苦,她下意识留意起每一个和她一样的孩子,她注意到了J医学中心的在伊。这个孩子表面上开朗友好,和谁都聊得来,实际上心里的小心思藏得比海水还深。所以白恩溪主动接近了刘在伊。
是因为有合作吗? 白世成居然没有阻碍她们的交往?
不过这何尝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呢,白恩溪有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好景不长……
白恩溪愣愣地看着隔绝父亲房间的深色木门,清水划过喉咙,涩得发苦。
她第一次那么讨厌这道门,门上圈圈点点的纹路看得人发晕。她还是走进了笼子。
“这个孩子你怎么解决?”
“明天你就知道了。”
“小姐,喝口水吧。
意味不明的话语在脑海里循环播放,声音逐渐扭曲、尖锐。该死的,耳边的嘲杂声不消停。她发狂地在无尽黑暗里奔跑,企图找到一丝光亮。直到身体的疲惫击溃她最后一道防线。
“醒醒。”
什么声音?
禹瑟琪“同学?醒一下。”
好吵。
禹瑟琪“哦多尅,这里会着凉的。”
她……在说什么?
白恩溪费力的睁开眼、大量白光顿时灌入大脑,头脑不清醒到只能看见面前模糊的人影,耳里也传来阵阵嗡鸣。
禹瑟琪同……你醒了。
禹瑟琪正好,别待这了,回去吧。
白溪紧皱着眉,微眯的双眼依旧努力想看清说话这人的样貌。 说得话全然没听见。
#白恩溪(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