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雾*设定辰空已经在一起
阿雾*历史向雷者慎入
阿雾3000+奉上
阿雾祝大家中秋快乐✧(ˊωˋ*)و✧(中秋祝福最迟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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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1917年 上海
秋意已浓。
叶空坐在报馆二楼的编辑室里,正在校对明日即将见报的社论。
秋季的白昼总是短暂。楼下忽然传来气笛声,铿锵有力的脚步愈来愈近,叶空听着这声音在编辑室门前消失,随后一双手轻轻推开了门。
“阿空,下班时间到了。”
辰星站在门口。他身上还穿着军装,嘴角挂着笑意。他刚结束军校的交流回国,目前是军中少帅。
“还有一段,马上就好。”叶空书写的速度明显加快。
辰星大步走到叶空桌前,俯身看他写字。这是一篇关于“德先生与赛先生”的文章,笔风犀利,直指时弊。
02.
终于完成任务,叶空才终于搁下笔,活动下酸痛的手腕。叶空望向窗外,早已是华灯初上。
他生在江南书香世家,世代科举出身。当年,他义无反顾的来到这里“启民心”。辛亥革命让他看到了整个国家摆托封建帝制的希望,然而该死的“复辟帝制”给了他当头一棒。
叶空知道应推翻帝制,应建立民主国家,应启发人们的思想,可这到底该怎么做,他自己也不清楚。
叶空轻轻叹息。
03.
“终于完了?我定了饭店的晚餐,走吧。”辰星帮他拿过挂在墙上的外套。
下楼时叶空走在前面,辰星走在后面。编辑室里的其他几位编辑默默交换眼神。毕竟这种场景,自一个月前两人在一起开始,已经上演了无数次。
辰星拉开车门,让叶空先坐在副驾。车子缓缓启动,仿佛是那根神经搭错了,辰星忽然说了声:
“我爱你......你知道的。”
叶空耳根一热。果然,不管过了多久,面对辰星直来直去的攻势,他还是会脸红。
车子驶过外滩。一路上辰星都没有闲着,讲他在军校的见闻,讲他想用现代军事建设一个何等强大的队伍,足以保卫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
“真正要改变的是人们的思想。”叶空轻声说,“没有思想的觉醒,再强大的力量都是无稽之谈。”
“那你负责唤醒民众,我负责保卫国家。”辰星转头看着爱人,眼神炽热。
“好好开车。”叶空避开他的目光,往窗外看去。
04.
晚饭过后。
两人回到共同居住的公寓。辰星抱着叶空坐在沙发上,两人共同阅读着一本书。不知过了多久,辰星突然开口:
“阿空......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下个月,我要南下广东,参加护法运动。”辰星深色凝重,“孙先生的主张你也是知道的,我们需要恢复《临时约法》,维护共和。”
“危险吗?”叶空感到自己的心突然沉了一下。
辰星笑了笑:“战争哪有不危险的?”他顿了顿,又说:“所以,我想请你撰写几篇文章,关于护法和民主共和的,尽量争取民众支持。”
叶空沉默片刻,最终应了下来:“好。”
“对了,有个东西要给你。”叶空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是一枚田黄石印章,上面刻着“平安”二字。
叶空把这枚印章轻轻放入辰星手心:“愿你......每次出征,都能平安归来。”
辰星握住了那块印章。
“我会一直带在身边的。”辰星郑重地说。他不再迟疑,低头吻上怀里人的唇。
05.
接下来的一个月,叶空一直在为护法运动撰写文章。辰星则忙于军事准备,两人总是聚少离多。
一个深夜,两人终于得到能够稍喘口气的机会。两人躺在床上,辰星把爱人揽入怀中,搂着他的腰。叶空几乎能听见身边人的心跳声,连同着自己的心跳,也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你在国外军校当交换生的时候......想过回来要参加这样的战争吗?”叶空问。
“想过。”辰星坚定的说:“在那里,我看到了一个现代化国家的强大。阿空,我们的祖国不该是这个样子。我们曾有着五千年辉煌文明,本就不该如此......落后挨打。”
“所以......从制度到思想,我们都需要改变。”
叶空又沉默了一会。他的一只手攥紧了辰星衣服的下摆,而后问道:
“你什么时候走?”
“后天。”
房间里一片寂静。
辰星握住爱人的手:“阿空,保重啊。我不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嗯。”叶空的眼眶已经噙满泪水,“我会继续写文章,支持护法运动的。”
06.
分别的那天,辰星上了船对着叶空挥手。船很快开始航行,叶空静静地看着爱人的身影消失在码头。
07.
1918年 上海
春寒料峭。
战局急转直下。辰星所在的部队被委以重任,负责阻击数倍于己的敌军精锐,为主力部队转移争取时间。
战报传来时,叶空正在撰写社论。笔下的“希望”二字,墨迹未干。“号外!号外!华中前线惨败,辰少帅所在部队全军覆没,辰少帅疑似殉国!”的呼喊声如冰锥般刺入他的耳膜。
他手中的笔“啪”地一声落在宣纸上,晕开一大团墨迹,淹没了刚刚写的“希望”二字。
后续的消息支离破碎,却无一不指向那个最坏的结果。
08.
追悼会设在了辰家在南京的旧宅。灵堂肃穆,正中悬挂着辰星身着戎装的照片。过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叶空穿着一身素缟,静静地站在角落。
入夜,宾客散尽。叶空独自一人在灵堂前,寻了个蒲团,跪坐下来。
他忆起出征前夜,自己塞入爱人掌心的那枚“平安”印章。他想起他们的争论,关于和平,关于正义,关于未来道路......
东方的天际透出一丝微弱的鱼肚白。
叶空缓缓地地站起身,他走到火盆边,拿起那些哀悼辰星的文章,一张一张,投入将熄的火焰中。
火光跳跃,照亮了他苍白的脸庞。纸张蜷曲、焦黑,化为灰烬,如同那场战役,吞噬了他最爱的人。
09.
十月革命胜利了。
马克思主义开始在一些激进的知识分子和青年学生中流传。它关于阶级解放、关于彻底推翻旧世界的论述,像一把尖锐的刀,划开了三民主义之外的另一片思想天空。
10.
研墨,铺纸。
他拿起笔。那支曾为辰星写下“平安”的笔,此刻重若千钧,却又轻如鸿毛。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再睁开时,眸中所有的悲痛、迷茫、脆弱都已褪去,仅剩下坚定。
落笔,如刀,如剑。
他写的不是哀悼,不是缅怀,而是一篇战斗的檄文。他将所有的悲痛、思念、无力,都化作了更为激昂的文字,直指北洋政府的腐朽与反动,呼唤着彻底的变革。
他知道,辰星为之奋斗、为之牺牲的理想还未实现。
他知道,哭泣与沉沦毫无意义。
他知道,未竟的事业,需要有人继续前行。
11.
1919年 上海
时光荏苒。
这半年里,叶空几乎榨干了自己的身体。他撰写了大量战斗檄文,组织声援学生运动。
本就单薄的身体在超负荷的运转下愈发羸弱,咳嗽日渐频繁剧烈。
又是一个深夜。
报馆的编辑部里,灯火通明。
排字工都已经下班回家,编辑部只剩下叶空一人。剧烈的咳嗽让他不得不停下笔伏在案上,肩膀剧烈抖动,苍白的面颊因缺氧泛起潮红。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更添几分寒凉。
12.
编辑部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口。来人穿着一身破旧的衣衫,脸上带着几道未愈合的伤疤。那双眼睛,盛满了难以言喻的情绪,混杂着狂喜、心疼与愧疚。
辰星的目光贪婪地掠过眼前伏在桌前几乎只剩一把骨头的身影。当年的那场血战,他身负重伤昏迷,被当地山民所救。他的伤势过重,且与部队完全失去联系,只能在偏僻的山村中养伤。伤愈后,又因战乱和封锁,归途屡屡受阻。他一路隐姓埋名,做过苦力,当过脚夫,辗转了大半个祖国,才终于回到了这里。
叶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缓缓抬头,望着眼前那个熟悉的身影,喉咙哽咽,发不出一点声音。
辰星一步步走上前。战争使他的腿上留下了旧伤,他的步履蹒跚却坚定。他走到叶空身后,轻轻抱住了爱人。
他将脸颊埋在爱人颈肩,闻到怀里人熟悉的气息,泪水再也抑制不住。
“我回来了......”他哽咽着,“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对不起......”
他感受到怀中身体的瘦弱与颤抖,将手臂紧了紧,加大力度捆住怀里人。叶空就任由爱人抱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油然而生。
“回来就好......”
千言万语,都在这四个字中。
“以后......所有的风雨......我来扛......”
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13.
1919年5月4日 上海
春末夏初。
外交失败消息传来,举国震惊,积压已久的民怨如同火山般爆发。五四运动的狂飙席卷这座城市,学生罢课,工人罢工,商人罢市......“外争主权,内惩国贼”的呼声响彻云霄。
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序幕,就此展开。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