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知错！”
苡诺低头时发簪勾住床帘，青丝如瀑散在赵祯脚边。
后者蹲下身。
佛珠擦过苡诺的耳朵，凉意激得她一颤。
忽觉头发微动，原是皇上在替她摘那勾住的簪子。
“簪子做工有些粗糙，明日让内务府用东珠做对新的，细细打磨再送过来。”
说罢，便将苡诺扶至床边坐着。
烛火轻轻摇曳，苡诺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红色衣服的袖口已被她揉出几道细褶。
“今日入宫可还习惯？”
赵祯的声音忽然响起，惊得她肩头一颤，抬头间正撞上对方含着浅笑的眼眸。
“臣妾一切都好。”
赵祯随手取下九龙冠放在案上，墨发垂落肩头，整个人都柔和了几分。
“这几日在家都做些什么？可有想家？”
陛下这怎么聊天呢，哪有人刚来第一日就问想家的，真想了难不成还送回去？
李公公一边腹诽着，一边带着宫人全退了出去。
“不想。”苡诺一提到郦家就来精神了，“这些天在到处收礼。”
“哦？”赵祯有些想笑，“朕给你的礼物可有收到？”
“当然，陛下的东西都是顶顶好的，我全都…”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全都留在了家中。”
她始终担心郦家，给她们留下些钱财傍身总是好的。
殿内忽然安静下来。
苡诺心跳如鼓，余光瞥见皇帝抬手揉了揉眉心，似是倦了。
她想起嬷嬷的叮嘱——若陛下困倦，便是暗示该侍寝了。
“臣妾...臣妾伺候陛下安歇。”
她鼓起勇气伸手去解赵祯的衣带，却因发抖的指尖怎么也解不开那精巧的玉扣。
赵祯一怔，随即按住她慌乱的小手：“不必勉强。”
“可、可是...”她急得眼眶发红，“今日嬷嬷都教过我了...”
赵祯呼吸微滞。
烛光下，少女杏眸含水，樱唇轻咬，寝衣因方才的动作微微散开，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
他喉结滚动，终是轻叹一声：“那...你且试试。”
苡诺得了准许，却更加手忙脚乱。
解衣带时指甲不小心刮到赵祯锁骨，褪外袍时又踩到自己的裙角险些跌倒，最后竟把里衣带子系成了死结。
“对、对不起...”她声音里已带了哭腔。
赵祯却低笑起来，胸腔震动透过相贴的衣料传来：“嬷嬷是怎么教你的？”
“说...说要先解开发髻...”
她老实回答，随即真的伸手去拆自己精心绾起的青丝。
如瀑长发倾泻而下，有几缕调皮地缠在皇帝指尖。
赵祯眸色渐深，忽然反客为主将她轻轻放倒在锦褥上：“剩下的，朕来教你。”
他指尖抚过她眉心的珍珠花钿，终是透过画像触到了画中人。
手指顺着鼻梁缓缓下移，最后停在轻颤的唇瓣上：“呼吸。”
苡诺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屏着气，慌忙深吸一口，却吸入他身上龙延香的气息。
赵祯的手掌温暖干燥，引导着她解开一个个衣结，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
“陛下的手...在抖？”她懵懂发问。
赵祯耳根蓦地红了，轻咳一声：“专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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