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片狼藉。被撕碎的纸,花盆碎片,泥土,散架的柜子,落得满地都是,两张离婚证明晃晃的放在桌子上。
郭文韬站在门口,他不想进去,也不想出去。长舒了一口气,郭文韬打起精神,同往常一样进屋收拾战场。
在散落一地的碎片中,郭文韬发现了一张合影。零零散散拼凑起来,能看出个大概。照片里是父亲,母亲和一个不是他的小男孩。
他突然想起了上次父母的对话,“这孩子是你当初要死要活带回来的,你自己养。”
“他也是你的孩子!”
“他不是我生的。”
那是,他才八岁。后来他知道了,那个小男孩四岁就死了,所以才有了他这个捡来的孩子。
于是,13岁的男孩蹲在漆黑的房间里,借着窗帘缝隙透过的一丝微光,一点一点将粉碎的照片粘好。那一刻,在他身上孤独得到了具象化的体现。
照片放到了两个红色本子上,盖住了那刺眼的三个字。
郭文韬听到了一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抬起头郭常国阴沉着脸走了过来。烟味混杂着不明气体的味道,熏的郭文韬下意识想往后退。腿还没来得及伸出去,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走。
郭常国扯着郭文韬往楼上走。郭文韬踉踉跄跄,不明所以的往上走。
“啪”,很清脆的响声。
郭文韬被巴掌扇的莫名其妙,但他一句话也不说,只空洞的盯着地板。
“败家子,都是你,要不是你,你妈也不会跟我离婚。”
郭文韬嗤笑一声,“不想要我,就少管我。自己种的果自己承担。”他骨子里是个很傲的人,从不轻易低头。
可他再傲,却也终究只是个孩子。郭文韬被拷上手铐锁在一个房间里。没有水,没有食物。不知过了多久,郭常国进来了。他手里拿了一个针管。
“臭小子,用了这个,你就会和我一样生不如死了。咱们是一家人,我过不好,咱们谁都别想好过。”郭常国抬起拿着针管的手,往郭文韬的小臂上刺去。
那一刻,郭文韬小小的身躯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他用瘦小的身体奋力抵抗,用唯一带走攻击性的牙齿死死咬住郭常国的胳膊,他清晰的感受到了嘴里血腥的味道和手腕处被手铐磨破的刺痛,但他无暇在意这些。
趁着郭常国甩开手的一瞬间,郭文韬从缝隙中钻了出去。门被锁上了,他打不开,短暂的思考过后。郭文韬下定了决心,冲着窗户毫不犹豫的跑了过去。跳下去的一瞬间郭文韬闭上眼睛想,算了,死就死了吧,好歹这么死了比那样活着好。
在结结实实摔到地上的那一刻,右腿传来了剧痛。郭文韬咬着牙,一瘸一拐的跑,漫无目的的跑。也不知跑了多久,可能天都快亮了吧。
迷迷糊糊间,郭文韬看见了一辆疾驰而来的汽车。再后来他睁开眼,记忆就只停留在了这里。
他只记得一个高高的男人救了自己,却始终记不起男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