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站在县衙后院的槐树下,指尖摩挲着从沈氏房里搜出的香囊。阳光透过镂空窗棂,在她腕间的青玉镯上折射出细碎光斑。这正是前世导致她过敏的元凶——混合了乌头碱的香粉。
"林姑娘,漕粮车夫的尸首验出来了。"捕头王铁柱抹了把汗,"喉咙里全是黑血,像是......"他突然噤声,因为林昭已经蹲下身,用银针挑开死者牙缝里的褐色残留物。
"砒霜混着曼陀罗汁。"林昭将样本装进玻璃瓶,"但致命的不是这个。"她忽然扯开死者的衣襟,指甲在心口处划出血痕,"看这里,针孔周围有灼烧痕迹,是先被针灸刺穿心脏,再灌毒药致死的。"
谢景行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他看着少女熟练地用镊子夹出针尾的金丝,突然意识到她根本不是古代人——这分明是现代法医的解剖手法!
三日后,林昭站在漕仓码头。咸涩的海风裹挟着米糠味,她蹲下身用放大镜观察地面裂缝:"这里有过拖拽痕迹,货仓第三根立柱的灰烬里掺着金粉。"她突然转身对谢景行笑得狡黠,"殿下,您猜那些被烧毁的账本为何偏偏在雨夜?"
当夜,林昭乔装成伙夫潜入林家商船。在弥漫着桐油味的货舱里,她用火折子照亮了角落的麻袋:"漕运官徽记,却装着南疆进贡的紫檀木!"突然响起的脚步声让她浑身紧绷,却在看清来人时笑了——是那个总给她送桂花糕的小丫鬟。
"姐姐要救我!"小丫鬟颤抖着从发髻里抽出半块虎符,"二婶要把我卖给巫医世家当药人......"话音未落,林昭突然捏住她手腕:"你脉象虚浮,最近偷吃了牵机子?"
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话。林昭在浓烟中跃上船桅,看见林婉正指挥家丁往货船泼油。她忽然想起玉佩内侧的微雕图案,那些看似随机的纹路,此刻在月光下竟组成了星图般的路线。
"林家私贩军粮的证据。"林昭将虎符抛给谢景行,"但真正想炸毁漕仓的,是巫医世家的人——他们要借这场火灾销毁南疆进贡的紫檀木!"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溅在谢景行玄色的披风上。
当林昭在太医院醒来时,掌心的金纹已经蔓延到手背。老院判颤声回忆着昨夜场景:"圣上赐的百年人参汤,她却用银针试出毒来......"窗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林昭猛地坐起,看见谢景行浑身是血地冲进来,手中紧攥着半块破碎的玉佩。
"神医谷的问心印!"两人异口同声。林昭突然头痛欲裂,前世的记忆与今生的画面开始重叠——实验室刺目的无影灯,飞驰的救护车,还有病床上不断抽搐的母亲,她手中紧紧攥着的,正是刻着相同纹路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