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汐掌心的莹白光华渐渐敛去,眼底的清冽却未消减半分。她望着林栖眠依旧紧绷的侧脸,缓声道
夜汐混沌石现世的征兆已显,最先有异动的,是藏在雾隐山的那块碎片
江倾离雾隐山……(喃喃自语,声音不自觉压低)
许栀年那地方不是被世人称为禁地吗?为何会……(话到嘴边,却戛然而止,余下的一句硬生生咽了回去,只留下一抹复杂的神色在眼中流转。)
江倾离看来…是有人已经忍不住要动手了
许栀年难道是……(反应过来)
江倾离嗯
江倾离是她
江倾离除了她以外还有谁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许栀年可她不是消失许久了吗?
江倾离沉默不语,倒是夜汐率先开了口。她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轻轻荡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仿佛是夜风拂过湖面,泛起浅浅的涟漪。
夜汐她是消失了许久
夜汐当年雾隐山封印碎片时,设下的‘锁灵阵’没有强大的修为根本打不破
夜汐尽管无从知晓究竟是谁布下了这个法阵,但我敢断定,此阵唯有她们二人才能开启。
夜汐而且
夜汐那股熟悉的气息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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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之中,宋时越牵着最小的弟弟漫步于林间小径。他试图用各种方式逗弟弟开心,可回应他的,却是弟弟那带着无奈的声音
宋允礼(桉)六哥……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真的没事啊
尽管自家弟弟这般说着,宋时越却绝非轻易放弃之人。四哥他们早已察觉到七弟的异样,正因如此,他更觉得肩上的责任沉重,决心要让弟弟重新展露笑颜。这段时间以来,他唯一一次见到弟弟唇角扬起笑容,还是在自己与四哥嬉闹时,那短暂的一瞬竟成了他记忆中最珍贵的画面。
于是乎,宋时越忽然停下脚步,弯腰从地上捡起片完整的枫叶,三两下折成只展翅的蝴蝶,递到宋允礼面前
宋时越你看,像不像之前见到的凤蝶?
枫叶的红映着他眼底的笑,宋允礼愣了愣,终究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指尖触到叶片的微糙,轻声道
宋允礼(桉)像是像
宋允礼(桉)就是没凤蝶的金粉
宋时越等找到大哥他们,我带你去抓真的
宋时越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轻快得像没事人一样
宋时越到时候让二哥用琉璃瓶装着,挂在你床头
宋允礼(桉)(捏着枫叶蝴蝶,小声嘟囔)六哥,我知道你在担心
他抬头望向四周,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连阳光都只能透过叶隙洒下碎金
他也明白,哥哥的一番好意不过是想让自己出来透透气,心情能舒畅些。四哥、五哥和六哥,他们何尝不是在为其他几位兄长的安危忧心忡忡?可即便如此,哥哥们仍强压下心头的焦虑,只为宽慰自己才故作轻松地说出那些话。尤其是六哥,特意带自己出来散心,这份苦心绝不能白费。他暗自告诫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振作起来,才不辜负哥哥们的良苦用心。
……
宋允礼忽然将枫叶蝴蝶举高,对着透过叶隙的阳光轻轻转动。叶片边缘的锯齿在地上投出细碎的光影,像极了凤蝶振翅的模样。
宋允礼(桉)六哥(轻声道,眼底的阴霾散了些)你折的蝴蝶会飞呢。
宋时越(心中一松,顺势在他身边坐下,捡起另一枚枫叶)那是自然,你六哥的手艺可不是盖的
然而,宋允礼并不知道,六哥学折蝴蝶的初衷,仅仅是为了能陪自己一起玩耍。那时,他接过二哥递来的书,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每一个细微之处都不敢轻易放过。他全神贯注地琢磨着,反复练习,才一点点将这门手艺掌握在手中。那些专注的时刻,仿佛还在眼前,像是一段无声的回忆,悄然沉淀在时光里。
宋时越(边说边折,指尖翻飞间,又一只枫叶蝴蝶渐渐成形)还记得吗?
宋时越以前过秋日宴,三哥用桂花枝给你编了顶花冠,你戴着它追蝴蝶,跑起来像只小团子
宋允礼(桉)(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记得,大哥的目光落在我的花冠上,随口问起是谁编的。
宋允礼(桉)当得知是三哥的手艺时,他竟难得地露出了赞许的神色,还轻声夸了句
“手艺不错”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宋允礼捏着两只枫叶蝴蝶,手指渐渐放松。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摸出个小小的布包,打开来,里面是几颗被压得有些变形的野山楂。
宋允礼(桉)这是昨天四哥找到的,说酸的提神
宋允礼(桉)六哥你……
话音未落,宋时越忽然捂住他的嘴,示意他噤声。两人屏住呼吸,只听见不远处的灌木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什么活物在穿行。
宋时越手中缓缓凝聚出星辰剑,清冷的光芒映照着他那紧绷的侧脸,勾勒出一抹凝重与决然。他毫不犹豫地将宋允礼护在身后,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宋时越待着别动
灌木丛晃动得更厉害了,片刻后,一只灰毛野兔窜了出来,见到两人,吓得转身就跑。宋时越这才松了口气,收刀时指尖微颤——连日来的紧绷,让他神经像拉满的弓弦。
宋允礼(桉)原来是只兔子
宋允礼(桉)(从宋时越身后怯生生地探出脑袋,声音轻若蚊鸣)六哥,你刚才的样子……真的好凶啊。
他的语气里掺杂着几分未散的惶恐与难掩的困惑,仿佛骤然袭来的风暴至今仍在心头盘旋。那双清澈的眼眸微微颤动着,像两只不安的小鹿,带着些许试探的意味,悄悄地打量着对方的神情。他试图从中捕捉任何一丝情绪的涟漪,以判断眼前的气氛是否已然恢复平静。
宋时越笑了笑,弯腰捡起块石子,手腕一扬,石子精准地落在不远处的溪流里,溅起串水花
宋时越不凶点怎么保护你?
宋允礼(桉)(轻哼了一声)我不用哥哥保护的,我可以保护好自己
宋时越(轻笑)好好好
宋时越刚应下,宋允礼忽然踮起脚,把一颗野山楂塞进他嘴里。酸涩的汁水瞬间在舌尖炸开,他下意识皱了皱眉,却见七弟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眼底那点刚散开的阴霾彻底没了,反倒漾着点促狭的笑意
宋允礼(桉)酸吗?(歪着头,紫色的眼眸带着几分狡黠与天真,直直望向自家六哥,那模样透着一股灵动的可爱劲儿,仿佛能揉进人的心坎里。)
宋时越(嚼了嚼,故意把酸劲憋在脸上,伸手便要去挠对方))敢暗算你六哥
宋允礼笑着躲到树后,野山楂从布包里滚出来两颗,红得像玛瑙。两人正闹着,宋时越忽然定住动作——方才野兔窜出的灌木丛后,隐约有黑影一闪而过。那绝不是林间鸟兽的轮廓,倒像是人立着的模样。
他瞬间敛了笑,拽着宋允礼往树干后缩。星辰剑再次凝在手中,这次剑身在日光下泛着冷光,再无半分玩笑的意思。
宋允礼(桉)六哥(声音压得极轻,指尖攥紧了枫叶蝴蝶)
宋时越别出声(盯着那片灌木丛,喉结动了动)
宋时越有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