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兽场的沙地渗出父亲的血。
林深踩着黏稠的血浆后退,校长手中的脊椎骨鞭撕开他右臂肌肉。夜视能力让他看清骨鞭上的铭文——那分明是父亲的字迹:"赠吾弟林启明"。
"你父亲制作教具的手艺最棒。"校长转动脖颈,人皮面具下露出和林深相同的下颌线,"特别是用自己腿骨做的这把量尺,现在还在丈量新生灵魂的重量。"
林深吐出嘴里的血沫,语言蛊惑在喉间蓄能。斗兽场穹顶突然降下铁笼,九十九个活人教师开始齐声诵读《祭师赋》。声波震碎他刚凝结的伤口,系统提示疯狂闪烁:
【检测到S级精神污染】
【san值跌破临界点】
【激活隐藏天赋:弑亲者(对血缘目标伤害加成300%)】
校长瞳孔骤缩,骨鞭卷向林深咽喉:"居然唤醒这种天赋,不愧是哥哥的..."话未说完,林深已经徒手抓住骨鞭。掌心血肉焦糊的剧痛中,他看见父亲临终画面——林启明被钉在教务处墙上,用肋骨在墙面刻下校长室的暗道地图。
"叔叔。"林深首次用这个称呼,弑亲者天赋在血管里沸腾,"你知道当年父亲为什么留下右眼吗?"
校长脸色突变,林深趁机扯断骨鞭。父亲的眼球突然从他左眼眶脱落,滚落在沙地上映出星空图。斗兽场地面应声龟裂,藏在血沙下的暗道闸门缓缓升起。
"原来哥哥把钥匙藏在..."校长话音被爆炸声吞没。林深撞开闸门的瞬间,苏晚晴的怨灵从教案中冲出,用长发缠住追击的骨鞭。
暗道尽头是间儿童房,粉色墙纸贴着褪色的恐龙贴纸。林深撞翻积木城堡,在玩具箱底层找到生锈的八音盒。当《致爱丽丝》的旋律响起时,他看见五岁的自己正在给叔叔展示新校徽设计稿。
记忆碎片轰然炸开:
二十年前的雨夜,父亲将哭闹的林深锁进这间密室。门外传来兄弟俩的争吵:"用活人做教具迟早遭报应!""哥哥才是叛徒!居然向观测者告密!"
枪声响起时,八音盒里弹出带血的U盘。林深颤抖着插入脖颈芯片槽,父亲最后的影像投射在墙面:
"当你看到这段视频时,说明启明已经完成寄生。林家的诅咒源于初代校长对深渊的献祭,每代必须血亲相残才能维持学校运转。唯一的破解法是..."
视频突然中断,暗门被骨鞭劈碎。校长半边脸剥落露出机械骨骼,电子眼闪烁着红光:"真可惜,哥哥到死都不知道,观测者早就是我的人。"
林深握紧U盘里弹出的微型注射器,标签写着"意识分离剂-实验型"。当校长扑来时,他将药剂扎进对方颈动脉,顺势翻身躲过致命一击。
机械运转声戛然而止,校长的仿生皮肤片片脱落。藏在颅骨内的生物芯片发出警报:【主体意识转移程序启动】。林深猛然想起述职时被复制的左眼,手术刀瞬间刺入自己眼眶。
"你疯了?!"校长的机械声带失真,"这样会..."话音未落,林深已经挖出嵌着监控孢子的左眼,狠狠捏碎在校长的主控芯片上。
【检测到校长权限空缺】
【是否进行权限认证?】
林深将流血的眼眶按在认证面板上,弑亲者天赋改写基因认证。整个深渊学园剧烈震颤,墙皮剥落后露出生物腔室的内壁。他这才惊觉,所谓的学校竟是活体培养皿。
"哥哥...赢了..."校长的机械躯干冒出电火花,"但观测者...不会放过..."话音未落,他的核心处理器突然过载爆炸。
林深被气浪掀飞,手中多出枚青铜校徽。当他别上胸口的刹那,所有活人教师同时跪倒,陈宇的监控画面在视网膜自动展开——死党正将昏迷的林小雨带往顶楼水箱。
"苏晚晴!"林深拍打教案,"帮我争取十分钟!"
怨灵教师化作流光没入墙壁,整栋教学楼开始空间折叠。林深撞开天台铁门时,陈宇的机械眼正在抽取林小雨的脑脊液。
"观测者7号任务完成。"陈宇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实验体100号回收中。"
林深发动声波共鸣,却发现能力失效。陈宇举起带有林家徽章的U盘:"别费劲了,从你接受深渊教职开始,所有能力都受观测者控制。"
暴雨倾盆而下,林深抹掉眼前的血水。当陈宇的激光刃刺来时,他突然扯开衣领露出校长徽章:"教师守则第一条,禁止伤害校长。"
陈宇的机械肢体突然僵直,程序冲突引发系统错乱。林深趁机抢过U盘插入自己脖颈,海量数据流瞬间涌入:
【观测者计划日志】
项目编号:深渊之子
实验内容:通过99代血亲献祭培育完美容器
当前进度:第100代实验体出现不可控变异
林小雨突然睁眼,瞳仁浮现深渊校徽:"哥哥,这才是我的转学礼物。"她手中的粉色信封炸开,空间裂缝将三人吞没。
再睁眼时已回到现实世界教务处,林深抱着昏迷的小雨跌坐在地。陈宇的机械眼变回正常,颤抖着指向窗外:"深哥,张浩...张浩在操场上打球!"
林深冲到窗边,看见本该死去的刺猬头男生正在三步上篮。当他开启视觉强化时,恐怖真相浮现——所有学生的内脏都缠绕着黑色丝线,丝线尽头连接着深渊学园的钟楼。
手机突然收到新邮件:
【代课通知】
【课程名称:家族诅咒实践课】
【授课时间:现在】
【学生名单:林小雨(觉醒度71%)】
怀中的妹妹突然睁眼,指尖长出骨刃抵住林深喉咙:"校长权限该移交了,哥哥。"她的校服领口内,编号100的烙印正在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