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漓低垂着眼眸,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暗影:“阿漓明白,三姐姐也是一番好意。许是阿漓才回府,诸多府中事务还不甚熟悉,不小心惹三姐姐不快,还望三姐姐莫要怪罪。”
元沁仪咬着唇,下唇都快被她咬出血来,目光狠狠地瞪向元清漓:“故作姿态,不愧是从乡间来的,装模作样的本事简直……”
话还未说完,就被唐氏暗暗拉了一下衣角,她心有不甘地闭上了嘴,只能将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可那眼神中的怨毒却丝毫未减。
程氏本就对二房平日里的所作所为心存不满,如今又见元清漓被元沁仪这般羞辱欺负,心中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
她莲步急移,几步走到元清漓身前,将她护在身后,怒道:“仪儿,你平日里任性也就罢了,阿漓虽是在乡下长大,可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心头肉,今日你这般刁难阿漓,眼里可还有我这个长辈?还有没有国公府的规矩!”
话落,她又看向唐氏,“弟妹,仪儿这般有辱阿漓,你若不好好管教,莫怪我不顾这多年的妯娌情分!”
唐氏脸色微微一变,却仍强装镇定,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大嫂这是说的哪里话,仪儿她年纪小,不懂事,不过是口无遮拦罢了,并无恶意。我回去定会好好教导她,让她给阿漓赔不是。”
唐氏嘴上虽这般说着,可心里却对程氏和元清漓恨得牙痒痒。
程氏冷哼道:“如此最好。”
说罢,她便带着元清漓转身走出了大厅,元轻婉与元卿柔还有惠姨娘紧跟其后。
留下唐氏母女二人站在原地,唐氏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而元沁仪则跺了跺脚,满脸的不甘与愤怒。
…
程氏携着元清漓一行人,沿着那曲折蜿蜒的长廊,款步徐行。
廊下悬挂的琉璃风灯,在淅淅沥沥的风雨声中轻轻摇曳,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一路上,程氏等人轻言细语,向元清漓讲述着国公府中的轶事与规矩,言语间满是关切与慈爱。元清漓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微微颔首。
绕过一两座造型别致的亭子,终于来到了清栀苑。
只见那门上悬着一块古朴的匾额,上面“清栀苑”三个大字笔锋刚劲又不失飘逸。
推开门,踏入这方天地,顿觉宽敞大气,布局精巧,处处透着雅致。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小巧玲珑的木桥,桥身的纹理细腻,仿若岁月留下的痕迹。
桥下的池中荷叶才刚生出萌芽,有的微微露出水面,有的则半展半卷着。
雨水滴落在荷叶上,汇聚成晶莹的水珠,随着荷叶的晃动而滚动,更显娇嫩欲滴。池中鱼儿偶尔游过,泛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踏上小桥才见得主屋,主屋的门扉缓缓打开,一阵淡雅的梨木香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空气中的丝丝寒意。
屋内布置极具匠心,一进门,便能看到一架精美的屏风,屏风上绘着一幅山水墨画,高山巍峨,流水潺潺,云雾缭绕其间,仿若仙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