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沁仪浑身一颤,扑通一下直直跪在福熹郡主的身侧,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郡、郡主明鉴……民女绝无此意……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栽赃?”元卿柔气得发笑,手中半块桃花酥重重搁在碟中,酥皮簌簌落了些在描金碟沿,“难不成这巴豆粉是自己长了腿,跑到茶壶里去的?”
“若是如此,那可真是让本郡主长见识了。”福熹郡主将那沾了泥土的银簪丢在元沁仪眼前。
“不……”元沁仪跪在地上,裙摆沾了尘土,鬓边那支累丝嵌宝金步摇晃得厉害,却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娇俏,“郡主……许是、许是哪个刁奴手脚不干净,混进了这御花园……”
她话音未落,元卿柔已冷笑出声:“元沁仪,你这话未免太过荒唐。御花园乃皇家禁地,哪个刁奴有这般通天本事,偏挑了你手边的茶壶动手脚?”
元沁仪被问得哑口无言,泪水滚落在衣襟上,洇开一小片湿痕:“我……我实在不知……”
福熹郡主指尖捻着腰间玉佩,那羊脂白玉被摩挲得温润,映着她眼底的冷光:“问你便是次次不知……方才你往元清漓盏中斟茶时,那般殷勤模样,可不是‘不知’二字能搪塞过去的。”
只见元卿柔柳眉倒竖,上前一步便攥住元沁仪的手腕,那力道直让元沁仪痛呼出声。
“啊——”
“闭嘴!”元卿柔眼神淬了冰,另一只手猛地探向她袖中,只听“窸窣”一声轻响,那油纸包便被她硬生生拽了出来。
纸包一角本就被元沁仪指甲戳破,此刻经元卿柔大力一扯,半开的纸口朝下,些许褐色粉末簌簌落在青石板上,与方才花盆里的痕迹一般无二。
“我问你,这是什么?”元卿柔将纸包举到元沁仪眼前,声音冷得像数九寒天的冰凌,“这难不成也是它自个儿钻进你袖子里去的?”
元沁仪瞳孔骤缩,浑身抖得像筛糠,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完整话:“不……不是我的……是、是别人塞给我的……”
“是吗?那你倒是说说,这是谁塞给你的?”元卿柔步步紧逼,“元沁仪,有胆子做这阴私勾当,没胆子认吗?”
福熹郡主端坐在案前,指尖漫不经心地敲着桌面,清脆的叩击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她瞥了眼地上的粉末,又看向元沁仪狼狈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元三小姐,事到如今,再多狡辩也是徒劳。”
元卿柔冷着脸,直接拎起那把刚被下了药的茶壶。壶身尚有余温,褐色的茶汤在壶中晃出细碎的涟漪。
她将壶嘴对准元沁仪:“既是你这般好心,不如就自己尝尝这加了料的好茶!”
温热的茶汤兜头浇下,元沁仪的锦缎裙摆瞬间被浸得透湿,那混着巴豆粉的褐色液体顺着发鬓往下淌,沾了满脸满身。
她发髻散乱,金步摇“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滚出老远,哪里还有半分世家贵女的体面。
“元卿……”元沁仪还未叫出声就被福熹郡主派人将她嘴给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