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怎么了？看起来不太对劲啊。”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担忧，语气轻缓却带着绵密的压力。
被这么一问，他的心陡然一沉，指尖不自觉地掠过发梢，声音虚软得像风中摇曳的烛火：“没事，你去睡吧。”
“跟我说。”安井的语调微微上扬，尾音拖得柔软，带着几分撒娇般的执拗。
“不要。”他嘴上依旧强硬，可声音里的裂缝却暴露了内心的动摇。
“快一点。”安井催促着，语气坚定如石，不容拒绝。
“我说了没事的，睡吧。”他的嗓音里混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夹杂着些许慌乱，像试图稳住倾斜的茶杯，却掩饰不了溢出的水渍。
“不，你必须说。我不会介意的，不管是什么，真的，你相信我好不好？”安井的声音充满真诚，那双明亮的眼睛在漆黑的夜色中宛如两颗微弱却坚定的星子，似乎能穿透人心。
“……我……”他垂下头，肩膀垮了下来，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背过身轻轻倚在栏杆上，目光躲闪着，不敢看向那张令人心悸的脸。
“其实我喜欢你——”
“哎？”向渝敏锐地感觉到，安井正要拉住自己的手骤然停住了，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打断了动作。
“……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他的声音细若蚊吟，却带着无法忽视的清晰，每一个字都轻飘飘地钻进安井的耳朵里。
向渝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像是随时会断裂的琴弦：“不管你怎么……看我，不管……你还愿不愿意和我再有任何关系……”他再也说不下去，头低得几乎要埋进胸口，手指攥紧衣角，指节发白。
一阵寂静，漫长得仿佛凝固了时间。忽然，一道坚定而响亮的声音划破了夜的沉寂：“不，我不会的。……我明白你的感情。”安井伸手轻轻托起向渝惨白冒汗的脸，强迫他对上自己的视线，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如同往常一样。
“什么？”向渝怔住，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安井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为难。但是，你为什么不再勇敢一点呢？”他的语气复杂得像揉进了多种情绪，有惋惜，有无奈，还带着些许欣慰，“傻瓜，你知道吗——”
“你让我等太久了。”安井将面前颤抖的爱人轻轻搂进怀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今天，反而是你不太冷静呢——”
你总说我是长不大的孩子，爱耍小脾气，不够冷静。可今天，却是你对自己的感情不够冷静了吧。每次你都装得那么坚强，好像天塌下来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其实你也只是个面对感情会手足无措的小孩啊……怪我，怪我之前太迟钝了，对不起……对不起……
“你……你说什么？”向渝瞪大了眼睛，声音涩得像干裂的土地。
“我说，我也是。”
“你……你不觉得恶心……”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在挣扎着吐出最后一点勇气。
“不会的，因为有你就够了。”
“我……你真的不怕……”他的声音颤抖得像个即将熄灭的火苗。
安井用食指轻轻抵住向渝的嘴唇，打断了他的话：“你爱我，对吗？所以我不怕。”
嗯，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也有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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