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陵川望着如破败玩偶般瘫软在地上的齐黎月,眼中那一丝动摇稍纵即逝。
他勉强压制住内心那股莫名涌动的情绪,动作迟缓却谨慎地弯下腰。双手穿过齐黎月的身体下方时,他的指节微微收紧,仿佛怕稍一用力便会伤到怀中之人。齐黎月软弱无力地被环抱而起,脑袋自然垂落,最终毫无知觉地搭在伯陵川的胸口。
那般轻盈的重量,让伯陵川愈发感受到对方单薄身躯下的脆弱与无助,仿若怀中抱着的是一朵随时可能凋零的残花。
伯陵川抱着齐黎月,步伐沉重地朝着那间特意准备的房间走去。
一路上,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他沉稳却又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空间里回响。每走一步,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齐黎月的体温,那一丝微弱的温度,让他的内心深处泛起了一丝难以言说的波澜。
他们终于站到了那扇门前,随着门缓缓开启,眼前的景象令人心头一震。
房间内的装潢奢华而带着几分诡异的气息,墙壁上密布着古老的符文,它们在暗影中散发出幽冷的微光,宛如低语般诉说着某些难以言喻的秘密。
正中央是一张巨大的床榻,上面覆盖着柔软如云的黑色丝绒被褥,在昏黄灯光的映衬下泛起一层朦胧的光泽,令人不禁屏息凝神。伯陵川俯下身,将齐黎月轻轻放在床榻之上。
他的动作出奇地轻柔,手指与对方身体接触的瞬间仿佛连空气都静止了。他像是在对待一件最珍贵、最脆弱的艺术品,生怕哪怕一丝多余的力道都会伤到他。这种罕见的温柔,让整个房间的氛围更加深沉复杂,仿佛每一道光芒都在见证这一幕的特殊意义。
他默默伫立在床畔,俯视着齐黎月那张失去血色的面容。他的目光如同纠缠的丝线,交织着难以言喻的情绪:占有后的沉寂满足,对眼前这脆弱模样隐隐泛起的一抹怜惜,以及深埋心底、无论如何都无法驱散的那份执念。这些情感在他眼底流转,仿佛永不停歇的潮汐,复杂而深邃。
不知过去了多久,齐黎月微微动了动,从喉咙深处逸出一声低弱的呻吟。
意识如同破开厚重云层的曙光,一点点从无边的黑暗深渊里浮现。
然而,随之而来的剧痛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刺入他的脑海,仿佛要将头颅撕成两半。
紧接着,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将他重新拉回那深沉的黑暗之中。
他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团混沌的模糊影像。下意识地,他试图挣扎着坐起,然而身体却背叛了他,四肢如同灌了铅般沉重,连一丝力气都难以聚集。
在漫长的黑暗中,他的视力渐渐适应了这微弱的光线,这才勉强辨清周围的轮廓,目光缓缓扫过这片陌生的空间,每一分移动都像是耗尽了全身残存的力量。
房间内萦绕着一缕奇异的香气,清浅淡雅,却暗藏一丝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墙壁上古老的符文时明时灭,散发出幽冷的光芒,每一道闪烁都似利刃般刺入他的心底,激起阵阵难以言喻的不安。
他垂眸看向自己,身上的衣物早已被替换,那过于柔软的质地贴在肌肤上,竟让他生出一种莫名的疏离与不适,仿佛这不属于他,也不该属于他。
他努力想要拼凑起先前的种种,可脑海里除了一团混沌,便只剩下那些零散而刺目的画面——那股邪异至极的力量席卷而来,他猛地试图支起身子,却被更猛烈的眩晕狠狠砸回现实。
重坠于床榻之上,他的眼中燃烧着不甘,却又被深深的绝望所浸没,仿佛置身无边黑暗,连呼吸都变得那样艰难。
沉睡片刻后齐黎月的意识再次在黑暗中渐渐凝聚,头痛欲裂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又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他的双手无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被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终于,齐黎月缓缓睁开了双眼,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恐惧。
当他的目光落在站在床边的伯陵川身上时,身体猛地一颤,脸上瞬间血色全无。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你……你是谁?”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深深的恐惧和不安。
伯陵川望着齐黎月那张写满惊恐的脸,心头猛地被一股刺痛攫住。他慢慢抬起手,指尖在半空微微颤抖,终究没有落下。他生怕一个不慎的触碰,会如燎原之火般点燃齐黎月更深的恐惧。“黎月,别怕。”他的嗓音低沉而柔软,似春风拂过湖面,可其中却藏着一抹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与犹豫。
他悄然在床边坐下,每一个动作都刻意放轻,缓慢而温柔,生怕惊扰了什么。“我是你的爱人,你忘了吗?”他的目光如水般柔和,又似深潭般真挚,毫无保留地将满腔深情倾注其中,只盼齐黎月能从中读懂那份永恒不变的爱意。
齐黎月凝静静听着伯陵川的话,眼底泛起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疑惑与迷茫如同纠缠不清的丝线,在心底织出一场汹涌的风暴。
他低声重复:“爱人吗?”这简单的两个字却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狠狠砸进他的心湖。理智如冷刃般划过脑海,那根紧绷的弦在耳畔嗡鸣作响,警示他不可轻易相信眼前之人。
然而,内心深处潜藏的恐惧与脆弱却如决堤洪流般倾泻而出,将那道防线冲刷得岌岌可危。此刻,他竟鬼使神差地期待从这个人身上找到一丝温暖,哪怕只是虚幻的慰藉。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牵引,脚尖微微踮起,又轻轻落下,最终迈出了一小步——朝着伯陵川的方向。
这一步虽轻,却似耗尽了全身力气,带着某种无法遏制的渴望与挣扎。
伯陵川注视着齐黎月的动作,心底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欣喜。
他缓缓将人揽入怀中,一只手轻柔地抚过他的发丝,另一只手则轻轻拍打着他纤薄的后背,嗓音低沉而带着几分磁性:“没事了,有我在。”
那话语仿佛蕴藏着某种神奇的力量,如暖流般淌过齐黎月的心间,为他驱散了几分不安。齐黎月在伯陵川的怀抱里,渐渐卸下了紧绷的防备。但身体还是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眉头紧紧拧成一团,脸上满是痛苦之色。那深入骨髓的剧痛如同一头凶狠的野兽,不断地撕咬着他的神经,让他的每一根汗毛都因痛苦而战栗。
齐黎月的眼神中弥漫着无尽的迷茫与恐惧,空洞的目光四处游移,却找不到一丝熟悉的痕迹。脑海中一片混沌,所有的记忆都如被狂风席卷的残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片空白。
而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伯陵川,成了他混沌意识中唯一清晰的存在。尽管他什么都记不起来,可心底却有个声音在不断回响,告诉他眼前这个男人是他的爱人。这份认知,如同黑暗中的一缕微光,给了他些许慰藉。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发出几声微弱的呜咽,缓缓伸出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揪住伯陵川的衣角。在他的意识里,面前的这个人是唯一可以依赖、能够给予他安全感、为他驱散痛苦与恐惧的人。
齐黎月轻轻阖上双眼,将脸颊重新贴近伯陵川的胸口。他的内心如同翻涌的潮水般复杂难平——对伯陵川,他怀揣着深深的恐惧,却也无法否认那交织其间的依赖之情。
这样的矛盾让他困惑不已,分不清这究竟是对是错。然而在这一瞬间,他只愿沉溺于伯陵川的怀抱,从那坚实的胸膛中汲取一丝久违的温暖与安全感。
伯陵川紧紧搂着齐黎月,喜悦与满足如同温暖的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能感受到怀中人的呼吸渐渐平稳,那份细微的变化让他明白,齐黎月正在慢慢卸下防备,将自己交付于他——这是齐黎月信任他的证明,也是他期盼已久的时刻。
伯陵川轻轻俯下头,在齐黎月的额头上落下浅浅一吻,声音低柔得像夜风拂过湖面:“睡吧,好好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每一个字都饱含深情,宛若一首轻柔的催眠曲,伴随着他的承诺,齐黎月的眼睑缓缓合上,沉入了安稳的梦乡。
“明知明知你心难倾,但我偏要囚你入其中”。
〖番外〗
在一片神秘的虚空之中,弥漫着淡淡的微光,仿佛是来自另一个维度的神秘色彩。杜渊一脸无奈地站在那里,双手抱胸,微微撅起的嘴角透露出满心的不满。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焦急与哀怨,时不时地跺跺脚,脚下扬起些许虚幻的光影。
“不是吧,还没到我出场?”杜渊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委屈,尾音微微上扬,仿佛在向那无形的“命运之手”抗议。他的头发随着轻微的动作轻轻晃动,发梢间闪烁着奇异的光泽,映衬着他此刻急切的心情。
作者本人表示 :“你别急,稍等片刻,放心你后面一定会出场的。”
杜渊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了,脸上的不满愈发明显。他双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仿佛要驱赶掉心中的郁闷,嘴里嘟囔着:“不是吧,我再不出场感觉老婆要跑了呀。”他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仿佛已经看到了齐黎月离他而去的画面,心中的焦急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烧。
他在虚空中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慌乱,每一步都踏碎了脚下的光影。他时不时地抬头望向虚空的尽头,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渴望,期待着属于自己出场的那一刻,渴望能够尽快见到心心念念的齐黎月,不让“老婆”真的离他而去。
而此时伯陵川表示:“这样就挺好的杜渊别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