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籍的衣角扫过青砖上蜿蜒的血迹时，沈砚突然攥紧藏在袖中的鳞片。这是前日狱卒鞭打时从她蛇尾刮落的，此刻正在掌心烙出青烟——巴蛇逆鳞可破结界，是今晨从水鬼们嘶哑的诅咒里听来的秘密。
"警报！宿主正在启用非常规能量！"系统红光凝成锁链缠住她脖颈。
沈砚将逆鳞狠狠刺入石壁："你们篡改桑籍记忆时，倒不讲究规矩？"鳞片在青砖上刮出刺目火星，诛仙台沉淀万年的怨气突然如活物般蠕动，牢房四壁浮现出龟甲裂纹似的纹路。
这些裂纹与她剪辑室里那面鬼镜的纹路惊人相似。昨日受刑昏迷时，她蘸着血在腐草中画出的灵力图谱，此刻正与龟甲纹产生共鸣。整座水牢开始倾斜，浑浊的水流倒灌进裂缝，露出底部森森白骨。
"那是瑶池宴饮的仙娥，那是南禺山的凤凰..."苍老的声音从某具骷髅传来，沈砚看见骨爪上套着枚青铜指环——正是她在监控屏看到的求救信号纹样。
系统警报声突然扭曲成尖啸，红光锁链寸寸崩裂。沈砚趁机扑向白骨堆，腐水中漂浮的蟠桃核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荧蓝的果仁。这是天族特供的忘忧果，昨夜她故意打翻食盒才得到的珍宝。
黑雾裹着腥风扑面而来时，沈砚将果仁塞进口中。剧痛从喉头炸向四肢百骸，视网膜上跳动的系统界面开始闪烁，那些被诛仙台吞噬的冤魂化作流光，在她眼前拼凑出星图般的脉络。
"原来如此！"她突然大笑，齿间渗出的血珠坠入虚空。这个世界所谓的仙法禁制，不过是特定走向的灵力洪流，就像她曾剪辑过的蒙太奇镜头——只要找到剪辑点。
白骨堆突然坍塌，露出下方幽深的甬道。沈砚跃入黑暗的刹那，腥咸海水化作桃花香，再睁眼时已身处洞府。九尾狐模样的玉雕衔着盏鲛人灯，石壁上镌刻着《四海药典》《昆仑丹诀》，玉简在架子上泛着幽幽青光。
这是折颜上神废弃的炼丹室，她用诛仙台怨气撕开的时空裂隙。
"还差东海的晨雾。"沈砚扑向沸腾的丹炉，逆鳞在炉壁刮出奇异纹路。三日来每次受刑，她都在用蛇血记录天牢结界的波动，那些深浅不一的伤痕在脑海自动生成星轨图——忘情水真正的药引不是昆仑雪，而是受刑者的执念。
炉火突然变成青紫色，她将染血的衣角投入火中。布料灰烬里浮现出立体的星象图，这是天宫布防图，前日素锦假意探监时，她借着更衣用苔藓汁在衣襟内层拓印的。
"你要弑神？"稚嫩童声在丹炉后响起。
沈砚旋身抽出烧红的铁钳，阴影里坐着个垂髫小童，腕上金铃刻着青铜镜的纹路。孩子赤足踩着的锁链，正是系统禁锢宿主用的因果链，脚踝处浮现出与警报红光同源的符文。
"我是被你吵醒的。"孩童晃着脚丫，铃铛声与系统警报形成奇妙的和鸣，"准确地说，是你逆鳞上的执念唤醒了我。"他指尖凝聚的光球里，浮现沈砚剪辑室那面鬼镜的影像。
沈砚瞳孔收缩："那些镜中女子..."
"都是被系统吃掉的残魂。"孩童突然咳出蓝色星火，"听好，忘情水需用受刑者三滴心头血，但必须让折颜亲眼看见你剜心..."
轰鸣声打断话语，洞府突然剧烈震颤。孩童化作青烟前，将某物塞进她掌心。沈砚低头看去，是枚刻着衔尾蛇的玉珏，与她梦中那些女子佩戴的首饰一模一样。
丹鼎炸裂的瞬间，沈砚被气浪推回水牢。掌心玉珏烫进皮肉，耳边传来天将怒吼："这妖女身上怎会有折颜的桃花印！"
雷刑锤砸下的刹那，云层中传来清越凤鸣。漫天桃花裹着酒香席卷刑台，粉衣仙人驾着火凤俯冲而下，腰间七个玉瓶碰撞出北斗七星的韵律。
"这小蛇偷饮本上神的涅槃酒，合该由我处置。"折颜广袖翻卷，雷刑锤化作桃枝落地生根。沈砚在昏迷前看清老神仙指尖缠绕的灵力，正是她在龟甲纹上推演出的生门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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