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上午的理科老师们的折磨朝一半个人已经在天堂呆着了。时赐喊他也不回应,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一尊仿真蜡像呢。
时赐伸出手在朝一面前挥了挥,朝一看起来有些呆呆的,他突然站起来时赐吓了个半死嗷的一声把手伸了回来。“老天奶啊,朝一你吓死我了。”
朝一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带着些许不屑的说道。“原来会长大人胆子这么小,真是可怜了学生会。”
时赐眼睛亮了亮他并没有在意朝一的嘲讽,他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朝一,又指了指他自己。“你叫我……?会长大人?!”
虽然说下课了,但教室里还有不少带了午饭的同学,时赐震惊的声音让人忍不住去观看他们上演,大金毛对战傲娇小猫使用的可怜巴巴战术。
时赐这下可给他听爽了,兴奋的像一只金毛,兴奋的围着朝一。
“你叫我会长大人?!”
“以后可以一直这样叫我吗!”
朝一一脸不屑,他本是想借机嘲讽时赐一番的,但一对上时赐那小狗一般感动的泪水汪汪的眼睛,他承认,他又又又心软了,所以他只是施展出了嘲讽技能的10%。
“你的关注点还真奇怪……”
朝一勉强压下去那能碾死大象的紧皱的眉头,对着时赐用出了想刀死人的眼神。
“你起开,我要去吃饭。”朝一闭了闭眼微微皱眉一脸冷漠的说道。
“朝一!时赐!等等我啊!”
刚走出教室后门的朝一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们一起去食堂吃!”
诸轩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我老妈是学校食堂经理,我让他给我们留了三份饭,过去直接拿就可以了。”诸轩在手机上敲打着键盘,缓缓的走到了朝一和时赐两人的中间。
诸轩打完字他把手机揣回裤兜里,看了看朝一双手环胸淡淡的看着一边。
时赐倒是很自在,他环住诸轩和朝一的脖子,朝一以前一直没有人这样对他,他表现的有些许不适应,身子晃了几下就回归了平衡。
朝一思索着什么,一直在走神,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走到了食堂。
“诶,朝一。”
“嗯?”
诸轩突然喊了朝一一声,朝一条件反射的立马应了一声。
“嗨呀,看你那个搞笑的样子,我问问你你吃饭没什么忌口吧?”诸轩转了转食指间的挂坠,上面是一个人和一段字,一个很漂亮的漫画Q版男生,旁边的一排红色字体,很清秀的三个字。
“我爱你。”
似乎是朝一盯着诸轩手指上的挂坠看的久了,诸轩愣了一瞬又坦然地笑了笑。
“它是我很重要的一个人送给我的。”诸轩把双手插进裤兜里,看着天空轻轻说道。
“我们两个分开很长一段时间了,三年吧,我和他初三的时候谈恋爱,被极力反对了,他们说我们是不学无术,目无正道。”诸轩没有丝毫掩饰自己的过去,反而是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经历讲给自己的朋友听。
“我们当时被极力反对,双方家长一直在闹事,我和他也被迫分开了。”诸轩像是释怀了一般深深叹了口气。“之后他就被安排出国了。”
时赐有些气愤,他带这些嘲讽的语气说道。“送出国?呵,即使不同意你和那个女孩在一起,那也不该送出国啊,他们的家长也太……”
时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诸轩打断了,他竖起食指,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时赐也停下了讲话,等待着诸轩。
几人在说话期间就已经走到了食堂,诸轩先招呼着时赐和朝一去拿三人团“专属盛宴”再找到了一个绝佳的位置坐下。
“我的恋人,和我一样也是男生。”
诸轩带着一丝苦笑的用勺子拌了拌番茄炒鸡蛋拌饭,他的笑很温柔,和平常不一样,是对恋人的怀念和对自己的安慰。
时赐和朝一都愣了愣,朝一拌饭的手顿了顿又接着拌起饭来。
时赐倒是小心翼翼的问。
“同性之间……也可以谈恋爱吗…”
诸轩把嘴里的米饭嚼了嚼,一口咽下去。
“可以。”
时赐听到诸轩的话眼睛亮了亮。
“史铁生先生曾经在书里写道,爱恋,即使借助肉身而冲破肉身,性别就不是绝对的前提,既是心魂与心魂的相遇,则要紧的是他者。他者即异在。”
诸轩放下手中的勺子,一脸认真的和时赐和朝一说。
朝一并不在意什么谈不谈恋爱的,只要自己的妹妹平安顺遂,所得皆所愿就好了。
朝一本来还在专心致志的吃着餐盘里的饭菜,诸轩突如其来的语句话让他陷入了沉思。
“爱可以冲破一切。
“呵。”
时赐听到身旁的人不屑的轻笑了一声,转过头去询问他。
“爱可以冲破一切,但可以被世俗接受吗。”朝一说罢端起盘子把垃圾倒进了垃圾桶,把盘子放进收纳桶里就慢悠悠的朝教师办公室走去。
朝一去办公室找时广州吃完药回来的路上一个男生用力的撞了他的肩膀,朝一没有说什么,但手里却被塞了一张纸条,他攥了攥手里捏着的纸条,强压下怒火打开纸条看了看,却令他怒意不止。
午休过后,教室里坐满了人,时赐坐在位置上看了看诸轩又看了看自己旁边空荡荡的位置,轻轻叹了口气。
他认真的思索着朝一说的话的意思,最终放弃思考,他只觉得是朝一有些和别人不一样罢了,他的身上透露着孤独,更深一层的含义时赐实在是想不出来,他没有了解过心理学,更看不出一个拧巴的人真正想的是什么和他内心的情感了。
上课铃骤然响起,第一节课是时广州的语文课,但时广州却迟迟没有来。班里的人见老师迟迟未到都开始大胆起来。
“诶,你们知道吗,朝一还有个妹妹,听说叫朝温愿,声音甜美,人也是个萌妹子,这妥妥的校花吧!”明简算是班里的请报商和大喇叭,有什么瓜第一时间就在班里传。
“敏姐你的校花之位不保喽。”明简朝林敏贱兮兮的笑了笑,却被林敏两句话塞了回去。
“是他们自立我为校花,我没说过我要当校花。”林敏是一个对朋友很仗义的人,班里很多女生都喜欢和他在一起玩,他自己也是善恶分明,为别人出头时妥妥一副女侠的模样,但本人也是妥妥的大美人一个。
争吵声越来越大吵的人耳朵疼,身为学生会的时赐也发了脾气,一群人是当他这个学生生会会长不存在吗?
“诸轩你是副班长你上来管着他们,我去找老班。”时赐站起来叉着腰扶了扶额头,明显是被烦到了。
“林敏你身为班长不该和同学吵架,你和明简我扣五分啊。”
林敏倒是无所谓,也尊重和相信学生会干部的判断,到是明简就不那样想了,一阵哀求,求时赐免去他的罪行。
时赐没有搭理明简的苦苦哀求,他径直走出了教室,朝教师办公楼走去。
他走到了办公室门口刚举起手准备敲门但被两人的谈话吸引住了。
“校方呢询问过另外两人了,决定将你和朝温愿停课一周处理。”
“可是他们先欺负的我妹妹,也是他 们先动手打的人,我妹妹身上的伤就是铁证,为什么要我和我妹妹要停学一周。”
朝一本来是不生气的,但听见处罚也要牵扯到自己的妹妹,他急了。一点是急妹妹被冤枉,怕当误妹妹的课程,一点是如果妹妹被停课,那他的父母也不会给他什么好果子吃。
“这是校方的决定,老师是相信你的,但你也打回去了,他们找的地方也太隐蔽了,监控是拍不到的,没有证据,我们也无力反驳。”时广州向来是一个善憎分明的人,心理教导师的直觉和判断从来不会出错,他能轻易的看穿一个人的心,他也能轻易的改变一个人。
“可是我…”
时赐在这时推开了门,时广州和朝一面对面站着,他的余光瞟到了朝一紧握的拳头,他在颤颤发抖。
“啊,时赐你来了。”时广州把搭在朝一肩头的手伸向办公桌的抽屉里,他翻找着什么,拿出了一沓卷纸。
“你把这些卷纸发给同学们,我稍后就去上课讲这张卷纸。”时广州把卷纸递给时赐,时赐应了一声,伸手去接过卷纸,他用盯着卷纸的眼睛余光瞥到了把脸扭到一边的朝一,他在轻轻的颤抖着,一言不发。
办公室的门又重新关上,时广州正准备继续和朝一讨论,他瞥了一眼窗外,轻轻的笑了一下。
朝一对他这突如其来的轻笑感到疑惑,朝一平时都是把表情写在脸上的,所以时广州根本不用去猜就知道朝一现在很疑惑。
“你肯定在疑惑我为什么要笑吧。”时广州起身搬来一把椅子,示意朝一坐下谈话。“我在笑你和时赐一模一样。”
“我们怎么就一样了。”朝一本人并不讨厌时赐,但对时赐也说不上特别喜欢。
“对待自己的兄弟姐妹,你和他是一样的。”时广州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叉坐在教师专用的软椅上。
朝一愣了愣,抬起头带着些许不可思议的看着时广州,他一直都以为时赐是独生子,没想到还有个兄弟。
“他弟弟,也就是我家老二时嘉年,他比时赐小三岁呢,他性格也是不错的,前几天被诬陷偷了同学的钱,时赐听到时整个人都炸了。”时广州拿起茶壶分别倒了两杯茶水,他拿起其中一杯茶杯抿了一口茶,正正好。他把另一杯茶推到了朝一的面前。
“后来我跟他弟弟谈话的时候,我问他怕不怕,他说‘有哥在给我撑腰,我就不怕。’想必你的妹妹当时也是这样想的吧。”
时广州没等朝一说话,他站起身道。“把茶喝完就去收拾收拾和妹妹一起回家吧。”
时赐反应过来,他们这是结束了,他拿起卷纸,飞奔下楼跑向教学楼,争取在老师和朝一回到教室的前几分钟内让同学们写完卷纸,卷纸上的题不多,就一道。
“请你补全下列一句话。”
“时间是_____,命运是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