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飞在黑暗中醒来时，鼻中嗅到潮湿的泥土气息。她试着动弹，却发现四肢被粗绳捆住，穴道已被解开，想来是囚禁者有意让她清醒受罪。头顶传来滴水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她仰头望去，只见一丝月光从上方缝隙中漏下，映出斑驳的石壁。
"朱七七......"她默念着这个名字，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方才被擒时那丫鬟得意的笑靥浮现在眼前，沈浪抱着朱七七离去时的背影如刀割般刺痛她的心。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打量周围环境。
这是一个天然溶洞，洞壁上凝结着水珠，地上散落着几截枯木。白飞飞转动手腕，摸到腰间暗藏的匕首，正欲发力割断绳索，洞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她连忙闭上眼睛，佯装昏迷。
"这女人倒是硬气，到现在还不醒。"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
"堂主吩咐了，留着她的性命有用。"另一个尖细的声音道，"不过那姓沈的小子倒是棘手，咱们的人在客栈外围死伤惨重。"
白飞飞心中一惊，沈浪果然在追查她的下落。她悄悄睁开眼，只见两个灰衣男子守在洞口，腰间悬着鬼头刀，刀柄上刻着骷髅纹。这标志......她突然想起半年前围剿暗夜魔尊时，曾见过类似的标记，难道这些人是残留的邪教余孽？
"堂主说了，只要抓住姓沈的，咱们就立了大功。"沙哑男声阴恻恻地笑，"等那小子上钩，咱们就把这女人和他一起献给教主，哈哈......"
白飞飞瞳孔骤缩，正要细听，洞外忽然传来暗器破空之声。两名男子闷哼倒地，一个青衫身影如鬼魅般掠进洞来。
"王怜花？"白飞飞看清来人，又惊又疑。
王怜花收起飞针，蹲下身割断她的绳索，挑眉一笑："白姑娘这般狼狈，倒是少见。"
白飞飞揉着发麻的手腕，警惕地问："你来救我？为何？"
"江湖儿女，拔刀相助而已。"王怜花转身走向洞口，"不过沈浪此刻正在客栈与朱七七对峙，白姑娘若想去看热闹，咱们得抓紧时间。"
白飞飞心中一震，来不及细想，提起裙裾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客栈里正上演着激烈的争吵。沈浪捏着从刺客尸体上搜到的半截翡翠珠钗，指节发白："这是七七的珠钗，你作何解释？"
朱七七退后半步，眼眶泛红："沈大哥，你怎么能怀疑我？说不定是白飞飞故意栽赃！"
"够了！"沈浪将珠钗拍在桌上，"飞飞被劫时，你分明在场。今日下午那些刺客，分明是冲着她去的！"
朱七七浑身发抖，忽然扑进沈浪怀里："沈大哥，你为何总是护着她？难道在你心里，我连一个魔女都不如？"
沈浪僵住，推开她的手："七七，你变了。"
朱七七踉跄后退，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她盯着沈浪冷漠的脸，忽然冷笑："好一个沈浪，为了白飞飞，连旧日情分都不顾了。你可知道，她根本就不值得你这般付出！"
沈浪皱眉："你此话何意？"
朱七七正要开口，楼下突然传来惊呼。沈浪冲到窗边，只见白飞飞与王怜花并肩而立，月光下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却依然挺直脊背，宛如傲雪寒梅。
"飞飞！"沈浪纵身跃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你没事就好......"
白飞飞僵在他怀里，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见朱七七正站在楼上，嘴角勾起恶毒的笑意。她心中一凛，正要说话，王怜花突然开口："沈浪，有些事，你该听听白姑娘的解释。"
沈浪松开手，关切地看着白飞飞。她犹豫片刻，正要说出溶洞中听到的阴谋，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数十匹快马疾驰而来，马上骑士清一色黑衣，为首之人竟是日间刺杀朱七七的黑衣人首领。
"沈浪，拿命来！"首领挥刀扑来，沈浪拔剑迎敌。白飞飞正要相助，却见王怜花突然挡在她身前："白姑娘，此地不宜久留，跟我走。"
白飞飞愕然，还未反应便被王怜花拽着跃入黑暗。沈浪瞥见这一幕，心中大急，剑法渐乱。朱七七趁机抓住他的胳膊："沈大哥，小心！"
与此同时，白飞飞被王怜花带到镇外破庙。她甩开他的手，怒道："你究竟意欲何为？"
王怜花倚着梁柱轻笑："白姑娘难道看不出，沈浪此刻已被朱七七迷惑了心智？我带你离开，是想让你看清真相。"
白飞飞皱眉："什么真相？"
王怜花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函："这是我截获的飞鸽传书，朱七七与邪教余孽勾结，计划在明日月圆之夜，将沈浪献给他们的教主。"
白飞飞接过密函，手指微微发抖。她忽然想起溶洞中那两名男子的对话，原来朱七七早已背叛沈浪，与邪教狼狈为奸。
"我帮你救沈浪，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王怜花忽然贴近她耳畔，"事成之后，跟我回快活城。"
白飞飞后退半步，正要拒绝，庙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转身望去，只见沈浪浑身浴血，持剑而立，眼中满是伤痛与愤怒。
"飞飞，你为何要跟他走？"沈浪的声音沙哑。
白飞飞正要解释，王怜花突然揽住她的腰："沈浪，白姑娘已经厌倦了你的摇摆不定，她现在跟我走。"
沈浪瞳孔骤缩，挥剑刺来。白飞飞大惊，连忙推开王怜花，却因闪避不及，被沈浪的剑气划破右臂。
"沈浪，你疯了！"王怜花怒道，挥袖甩出一阵迷烟。沈浪踉跄后退，白飞飞趁机扶住他，急切道："沈浪，朱七七与邪教勾结，我们必须阻止她！"
沈浪一怔，正要追问，远处传来朱七七的哭喊："沈大哥，救命啊！"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朱七七被两名黑衣人挟持，正往镇外密林退去。沈浪脸色大变，甩开白飞飞的手追了上去。
白飞飞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一阵刺痛。王怜花在她身后冷笑："你还不明白吗？他心里始终有朱七七的一席之地。"
白飞飞握紧拳头，指甲刺破掌心。她深吸一口气，朝着沈浪消失的方向追去。月光透过树梢洒在林间，她听见前方传来沈浪的怒吼和兵器相交之声。
当她赶到时，沈浪正被五名黑衣人围攻，朱七七蜷缩在树下，肩头鲜血直流。白飞飞正要出手，却见朱七七突然从袖中甩出暗器，直奔沈浪后心。
"小心！"白飞飞不及细想，纵身挡在沈浪身前。暗器刺入她的左肩，剧痛让她踉跄倒地。
"飞飞！"沈浪转身抱住她，眼中满是惊恐。朱七七趁机从地上跃起，挥剑刺向沈浪。
沈浪抱着白飞飞闪避，剑锋划过他的右臂。他怒吼一声，反手一剑刺中朱七七的大腿。朱七七惨叫着跌倒，手中的剑掉在地上。
"为什么......"沈浪望着朱七七，眼中满是痛惜，"你为何要背叛我？"
朱七七惨笑："背叛？从你选择白飞飞的那一刻起，就是在背叛我！"她挣扎着爬向掉落的剑，"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沈浪正要阻止，白飞飞突然按住他的手："放了她。"
沈浪一怔，白飞飞牵强一笑："她已经输了，何必赶尽杀绝。"
朱七七闻言，恨恨地瞪了白飞飞一眼，捂着伤口踉跄离去。沈浪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白飞飞："你为何要救我？"
白飞飞靠在他怀里，轻声道："因为我知道，你心里始终有善念。"
沈浪沉默许久，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对不起，我差点铸成大错。"
白飞飞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怀里的温暖："只要你能明白我的心意，一切都值得。"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两人身上，远处传来王怜花的轻笑。他望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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