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谷的晨雾裹挟着腐叶气息,沈浪握着白飞飞逐渐冰冷的手,发现她腕间青纹已蔓延至肘弯。余春捧着初代宫主的青铜灯盏从密道钻出,灯芯跳动着幽蓝火焰:"去镜湖中央的观星台,那里能延缓诅咒。"
三人划着独木舟行至湖心,沈浪忽然发现船桨激起的涟漪中浮现出无数人脸。那些扭曲的面容正是幽灵宫历代宫主,他们张着嘴无声嘶吼,仿佛在警告什么。白飞飞突然抓住沈浪的手:"我听见他们在说...镜劫将至。"
观星台由九根青铜柱支撑,每根柱子上都刻着不同的星辰轨迹。余春将灯盏置于中央祭坛,湖面顿时升起白雾,雾中浮现出初代宫主的虚影:"沈浪,你可知镜湖底镇压着何物?"
沈浪的倒影在镜中突然变成快活王的脸,他惊觉自己的玉佩不知何时变成了青铜镜碎片。余春惨笑:"这是镜灵的试探,它在寻找能承载快活王神魂的容器。"白飞飞的瞳孔完全变成青铜色,她的声音带着双重回响:"沈浪,快杀了我...趁我还清醒。"
就在沈浪犹豫之际,往生岩方向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三人赶回时,发现岩壁上的"无了明镜"四字正在融化,露出其后的青铜门。门内传来叶灵的呼救声,沈浪踹开门的瞬间,看见叶灵被铁链锁在祭坛上,脚下是用朱砂绘就的九窍聚魂阵。
祭坛中央悬浮着半块残镜,正是当年白飞飞复活时使用的那面。余春颤抖着解释:"九窍阵需要活人献祭,若让快活王集齐三魂七魄..."话音未落,残镜突然迸发出血光,沈浪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白飞飞猛地扑向祭坛,用身体挡住射向叶灵的血箭。她背后浮现出透明的魂影,那正是被镜灵吞噬的叶清瑶。"妹妹,用我的命破阵!"叶清瑶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祭坛上的九窍突然喷出火焰,将白飞飞的身体包裹在其中。
沈浪在火焰中看到了白飞飞的前世今生:她本是镜灵选中的容器,被注入初代宫主的执念后诞生。复活的真相,不过是镜灵为了吞噬沈浪的纯阳神魂设下的局。此刻叶清瑶的魂火正在燃烧白飞飞体内的镜灵碎片,每烧掉一片,白飞飞的身体就变得透明一分。
"沈浪,记得我们在楼兰看过的日出吗?"白飞飞的声音轻柔得像要被风吹散,"那时我就知道,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劫。"她的指尖触碰沈浪的眉心,将半片纯净的镜魂送入他体内,"带着我的那份,好好活下去。"
当火焰熄灭时,祭坛上只剩下半块残镜和白飞飞的银铃。沈浪握着逐渐冰冷的银铃,发现铃身上不知何时刻满了往生咒文。余春跪倒在地:"宫主...终于解脱了。"
镜湖突然沸腾起来,无数青铜镜碎片从湖底升起,拼成一面直径十丈的巨镜。镜中浮现出快活王的身影,他身后是被魂火净化的幽灵宫众人。"沈浪,你以为牺牲一人就能终结一切?"快活王的笑声震得山岩颤动,"真正的劫火,才刚刚开始。"
巨镜突然爆发出刺眼光芒,沈浪感觉自己被吸入镜中。在意识消散前,他看到白飞飞的灵魂站在镜门后,对着他露出释然的微笑。而镜门外,叶灵正抱着白飞飞逐渐冰冷的身体,哭着喊出:"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