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促的三天在陈伶一次次往返中转瞬即逝,陈伶本意是来次排解心中的郁气,却没想会遇到韩蒙这个知己,一路上陈伶浑浑噩噩的走着,本来告别的话都到了嘴边,韩蒙却告诉他一个莫大的惊喜:“我在你那边,也开着这么一家书店。”陈伶瞬间满血复活,邀请驾车载韩蒙一程。韩蒙也不客气。
陈伶却觉得始终缺了些什么,把韩蒙拉了出去,“站着别动…就这个角度!”待调整好韩蒙的站位,陈伶也将脸凑上镜头,卡的一声,少年的笑颜连同身后的夕阳被永远的定格下来。喜悦占满陈伶的心头,来不及思考韩蒙的种种疑点,便已稀里糊涂的将人带了回去。
两人同居了,理智让陈伶去拒绝,可鬼使神差的陈伶竟未表达出任何不满,就像这是应该的一样,岁月在不知不觉间溜走,漫长的磨合,使陈伶开始展露对韩蒙的依赖,直到一次韩蒙将心意吐露,才确定下了关系。
幸福美满成为他们生活的代名词,韩蒙也带陈伶去了他家里,陈伶震惊于韩蒙明明是个富家小少爷,却守着那儿无人问津的书屋,还照顾了自己那么久,那之后,陈伶问过韩蒙对自己的好到底出于什么目的,韩蒙却只是搪塞“到了时候你就知道了。”陈伶也不再多问,现在就很好,没有痛苦,没有悲伤,每天被韩蒙宠的忘乎所以,对于前半生受尽苦难的陈伶来说,哪怕是片刻温存,他也要抱紧。
半年多就这么在糖罐子里渡过。“阿伶,今年去杏香书阁过冬吧”韩蒙熟稔的头埋进陈伶的颈窝,陈伶想想,那环境幽僻也雅致,况且在这片土地,他除了韩蒙也没有什么牵挂的人了,所性应了下来。韩蒙却是异常兴奋,早早边将两人的行李收拾好。
此时已是深冬,稀疏的雪花洋洋洒洒,大地穿上了银装,连那颗古杏也未能幸免,只是它仍像个庄重的老人注视着那间书屋,在这里,陈伶每天和韩蒙扫扫雪,散散步,时间消磨的很快。
除夕夜那天,陈伶早上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为之,一道刺目的光晃过,使陈伶重新注意到被遗忘许久的那本书,这次陈伶没有犹豫,拿着书坐在窗边看了起来,越看陈伶越发激动,静谧的四周听的见他的心跳,书里是以第一人称叙述,讲述了主人公与爱人相见相识再到坦荡迈入死亡的过程。
巧合的是,主人公也叫陈伶,他的爱人同样也叫韩蒙,越往下翻去,陈伶越觉得自己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看到最后,陈伶冷汗直流,似是经历了一场可怕的事。晌久,韩蒙才温吞的下楼,刚迈入客厅陈伶便上前询问这本书的来历,韩蒙只说是一个老先生给自己算命时给的,讲到这,陈伶大概已经猜到些什么。
没有争吵,没有责备,陈伶只是平静的看着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男人缓缓开口:“你对我好是因为那个‘他’,还是因为我本身。”韩蒙知道陈伶这是误会了什么,刚开始确实是因为老道的一番话和每天晚上那离奇的梦才在这里等人,但随着和陈伶的朝夕相处,他认清了自己的感情,才敢和陈伶吐露。
得到回答的陈伶笑了,他并不生气,一切都太奇怪了,太突然了,他以前也怀疑过,不过没有证实而已,他问的目的也只是想确认韩蒙的爱到底是真是假,他不想让自己的真心再一次付诸东流。
余晖悄然洒落,陈伶和韩蒙准备好年夜饭,便穿戴整齐,走了出去,雪花在路灯的映照下熠熠生辉,随着时间的推移,气温渐冷,陈伶不禁打了个喷嚏,关注着他的韩蒙赶忙上来替他拢了拢围巾,看着眼前为了自己弯下腰的男人,明明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可韩蒙就是会对这种行为产生别的感受,最终陈伶顶着被冻红的鼻子扭过头去,小声嘀咕:“我自己会系。”
“嗯?你说什么,我刚没听清。”
“没什么…”
将眼前人大理得一丝不苟的韩蒙抬头便看到陈伶的窘态,有点可爱,不禁笑出了声,突然间,远处炸起烟花,将夜幕与絮雪染的缤纷,趁陈伶失神之际,韩蒙啄了下陈伶的唇,很轻,很快,只有那一丝温热证明着它的存在。这次就轮到韩蒙脸红了,虽然确定关系很久了,但韩蒙这确实是第一次,没有经验。
在意识到韩蒙做了什么后,陈伶踮起脚尖在下一个烟花炸响之际吻上了韩蒙的唇,白雪落在他们的发顶,于漫漫长夜间唯有彼此的心跳此起彼伏。
不论过往种种,只求今朝与君携手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