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弥漫,呛人的味道钻进鼻腔,尘土在眼前飞扬,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丁程鑫感觉那刺鼻的硝烟像针一样扎进喉咙,被呛得连连咳嗽,喉咙火辣辣地疼。他顾不上擦去糊在脸上那粗糙、带着土腥味的灰尘,双手在瓦砾堆里拼命地翻找,瓦砾的棱角硌得手掌生疼。
苏晴那个疯女人,为了阻止他们,竟然丧心病狂地启动了信号干扰器!
这下好了,报警电话都打不出去!耳边只剩下嘈杂的风声和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该死!”他低声咒骂着,指尖终于触碰到一个冰冷、坚硬的金属物体,那凉意顺着指尖传遍全身。
就是这个!
他一把扯断苏晴的信号干扰器,用力扔到一边,只听“哐当”一声,干扰器落在地上。
“咳咳……咳……”
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不远处传来,那声音沙哑而沉重,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仿佛能看到血在喉咙里翻滚。丁程鑫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睛被尘土眯得生疼。
在那一片灰蒙蒙、像雾霭般浓稠的尘雾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脚步虚浮,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是张真源!
他浑身是血,那殷红的血在灰暗的尘雾中格外刺眼,破烂的病号服挂在身上,像一件被撕碎的旗帜,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他的头发蓬乱,一缕缕头发上沾满了污泥,脸上也满是污泥,像被泼了一层厚厚的泥浆,但他却像一尊战神般,挺拔地站在那里,尽管身体在微微颤抖。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那温暖的光线却无法掩盖他身上的血污,在他胸口那个鲜红的“丁”字刺青上,泛着刺目的血光,像燃烧的火焰。
“承重墙……撑住了!”张真源的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力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一丝艰难。
他每说一个字,胸口就剧烈地起伏一下,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那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丁程鑫这才注意到,张真源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急救手环,此时正闪烁着刺眼的红光,那红光在昏暗的环境中格外醒目,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像一把利剑划破寂静的空气。
他猛然意识到,张真源早就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他竟然……竟然提前做好了准备!
“张真源,你疯了吗!”丁程鑫怒吼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那声音在空旷的废墟中回荡。
“谁疯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从废墟的夹缝里传来,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飘来。
紧接着,一个穿着西装的身影,灰头土脸地钻了出来,西装上满是灰尘和污渍,显得狼狈不堪。
是吴律师!
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脸上也挂了彩,眼镜歪歪斜斜地架在鼻梁上,看起来狼狈极了。但他却顾不得这些,径直走到陈默面前,一把将文件袋里的东西拍在了他的脸上,只听“啪”的一声,文件重重地打在脸上。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这是周奶奶的原始房产证!这房子是八十年代棚改房,拆迁协议根本无效!”吴律师怒吼道,唾沫星子都喷到了陈默的脸上,声音震得人耳朵生疼。
“你……你们……”陈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措手不及,一时语塞,脸色铁青,嘴唇微微颤抖。
吴律师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他指着身后一个抱着监控硬盘的娇小身影,大声说道:“还有她!林小满黑进了云端备份,苏秘书删证据的时候,我们早就把一切都备份下来了!”
林小满抱着监控硬盘,气喘吁吁地跑到丁程鑫身边,那沉重的呼吸声像拉风箱一样,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硬盘,“怎么样,丁哥,我厉害吧!”
“你……”陈默气得浑身发抖,身体像筛糠一样,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栽在这些小人物手里。
然而,更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面。
张真源突然一把扯开自己身上破烂的病号服,露出了他那结实却伤痕累累的胸膛,那一道道伤口触目惊心,像一条条狰狞的蜈蚣。
只见他的胸口和后背上,缠满了密密麻麻的止血绷带,那绷带被血浸透,颜色暗沉,触目惊心。
“器官捐赠是假的!”张真源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开了锅,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惊呼声。
陈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但是……”张真源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他反手将那份染血的销售合同甩向丁程鑫,“你教我的关键绩效指标(KPI),是‘守护重要的人’!”
丁程鑫一把接住那份合同,看着上面那个鲜红的指纹,他的心猛地一颤,内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他突然明白,张真源一直都知道他的计划,但他却选择了默默守护,甚至不惜牺牲自己。愧疚、感动、自责等复杂的情感像潮水一般在他心中翻涌。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制服的身影,举着一个红色的公章,气喘吁吁地冲进了工地,那急促的脚步声在地上响起,像鼓点一样。
是李明!
“祖屋产权在三天前就转到丁主管名下了!”李明举着公证处的文件,颤抖着声音说道,声音带着一丝激动。
他跑到丁程鑫面前,小心翼翼地展开文件,“张真源用最后力气补签了——受益人是‘愿意为笨熊放弃关键绩效指标(KPI)的狐系笨蛋’。”
“我……”丁程鑫看着文件上那歪歪扭扭的字迹,眼眶瞬间湿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视线变得模糊。
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愚蠢和可笑。
陈默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他像一只斗败的公鸡,颓然地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身体蜷缩成一团。
“你们……你们……”他喃喃自语着,似乎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
“警察!我们报警了!”
王阿姨带着几个热心的邻居冲了进来,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工具,对着陈默怒目而视,那愤怒的眼神像火焰一样。
“就是他!他要强拆周奶奶的房子!”
几个保安冲了上来,一把将陈默按倒在地,只听“扑通”一声,陈默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陈默拼命挣扎着,但却无济于事。
他被保安拖着,一步步走向那栋满是裂痕的祖屋,每走一步,地上的石子都硌得他脚底生疼。
而另一边,丁程鑫紧紧地握着张真源的手腕,感受到那温热的,却又不断渗出鲜血的触感,那鲜血顺着手指流淌下来,黏糊糊的。
“张真源,你……”丁程鑫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陈默被死死地按在地上,粗糙的水泥地硌得他脸颊生疼,脸颊被磨得火辣辣的。
他挣扎着抬起头,看到那栋满是裂痕的祖屋,就像他此刻破碎的人生一样,摇摇欲坠,那裂痕像一道道伤疤刻在他的心上。
曾经,他以为自己能在这里建起高楼大厦,走向人生巅峰,如今却成了他耻辱的见证。
他听到周围人群的叫骂声,像潮水般涌入他的耳朵,嗡嗡作响,让他头晕目眩,那些叫骂声像一根根针刺痛他的耳膜。
他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血腥味,那味道刺鼻难闻,让他作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知道,他完了。
丁程鑫紧紧地握着张真源的手,那温热的触感,却让他感到一阵刺痛,那刺痛从手心蔓延到心里。
他看着张真源苍白的脸色,和那不断渗出的鲜血,心如刀绞,仿佛有一把刀在心里来回切割。
他颤抖着拿出那份公证文件,在“受益人”一栏下,郑重地按下了自己的指纹,那指纹按压下去的声音仿佛在他心中敲响了一记警钟。
鲜红的指纹,像一颗跳动的心脏,印在泛黄的纸张上。
“我的KPI完成了——从今天起,要和笨熊一起活够3650天。”他的声音沙哑,却充满了坚定,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他抬起头,看向张真源,他终于明白,什么KPI,什么销售业绩,都比不上眼前这个男人重要。
突然,远处传来王阿姨的喊声,像一道曙光,划破了灰暗的天空,那喊声清脆而响亮。
“便利店关张了!真源攒的钱够买健身房了!”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丁程鑫愣了一下,随即,他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欣慰和喜悦。
他看着张真源,眼角的泪水,在夕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像晶莹的珍珠。
张真源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丁程鑫眼中的泪光,他吃力地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丁程鑫的脸颊,那手的动作缓慢而轻柔。
“小狐狸……”他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笑意,“这下……不用担心KPI了……”
丁程鑫握住张真源的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上,感受着那温暖的触感,那触感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笨熊……”他的声音哽咽,却又带着一丝释然,“我们…一起开健身房……”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废墟上,也洒在丁程鑫和张真源紧紧相握的双手上,那金色的光芒像一层薄纱笼罩着他们。
经历了这场风波,他们更加珍惜彼此,也更加坚定了对未来的憧憬。
他们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他们携手同行,就一定能够克服一切困难,创造属于他们的幸福。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却又夹杂着一丝甜蜜的味道,那是爱情的味道,也是希望的味道。
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宣告着这场闹剧的结束,也预示着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