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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鑫世界(一卷一个故事)

账房里的烛火被风吹得轻轻摇曳,将丁程鑫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像一柄扭曲的刀,斜斜地钉在斑驳的墙上。

他面前摊着两本账册,一本是李知州派人送来的所谓“密账”,纸面洁净,墨色均匀;另一本则是顾家陈年的旧账,纸页泛黄卷边,指尖拂过时,能触到岁月磨出的粗粝纹理。

他的指尖在纸页上缓缓滑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如同枯叶在风中低语;目光却像鹰隼般锐利,在两个截然不同的笔迹间来回逡巡。

李知州为人谨慎多疑,字迹中正平和,笔锋藏而不露,看似毫无破绽。

但这本“密账”上的字,却在某些撇捺的收尾处,隐隐透出一股急切与贪婪——那是一丝极细微的顿挫,像是笔尖在纸上挣扎着不肯收束,墨点微溢,仿佛写作者心神不宁,急于完成又怕被人察觉。

丁程鑫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冷笑,这老狐狸,终究还是露了尾巴。

就在他凝神之际,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滑入账房,带起一阵微弱的穿堂风,吹得烛火猛地一跳,火苗扭曲成诡异的形状,映得墙上人影骤然拉长、晃动,仿佛有鬼魅起舞。

丁程鑫头也未抬,只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说。”

来人是林知远,他躬身凑到丁程鑫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气息几乎贴着耳廓滑过,带着夜露的凉意:“少爷,查到了。顾二少爷三日前,曾在城南的粮行后巷,与李府的人有过一次密会。当时天色已晚,我让老陈寻了个角落躲着,把他们的对话悄悄记了下来。”

丁程鑫的手指在桌案上轻轻叩击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声响,像远处传来的闷雷,敲在人心头。

他没有立刻接过纸条,而是闭上眼,脑中迅速勾勒出顾明远那张一向带着几分桀骜与不服的脸。

那个自视甚高,却屡屡被他压制的顾家二少爷,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背主求荣的绝路。

他再次睁开眼时,眸中已是一片冰冷的沉静,仿佛深潭之下暗流汹涌,表面却无一丝波澜。

“拿来。”

林知远立刻将一张揉得发皱的纸条递了过去。

丁程鑫展开纸条,上面的字迹潦草而急促,显然是仓促间记下的,墨痕深浅不一,有些字甚至被手指蹭糊,透出写者当时的紧张。

可那寥寥数语,却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他心上。

“……粮仓布局图已交,李大人只需按图索骥……”

“……后日夜巡之人,皆是我安插的心腹,万无一失……”

丁程鑫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喉间泛起一股铁锈般的腥味,他几乎能想象到顾明远是如何摇着尾巴,将顾家的命脉拱手送给李知州。

泄露布局图,收买夜巡人,这两步棋,每一步都足以将顾家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将纸条缓缓凑近烛火,看着它在火焰中蜷曲、变黑,边缘泛起焦黄,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最终化为一撮飞灰,随风飘散。

火光映在他的瞳孔里,跳动着危险而决绝的光芒,像极夜中燃起的烽火。

“我知道了。”他轻声说,声音低得几乎被夜风吞没,心中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悄然收紧。

此时,贺峻霖正借着夜色的掩护,跟在丫鬟阿桃身后,穿过驿馆后方那条泥泞湿滑的小巷。

脚下青石板被雨水泡得发黑,踩上去黏腻湿滑,鞋底不时打滑,溅起冰冷的泥水,沾上裤脚,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腐败和阴沟的混合气味,腐臭中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馊味,令人作呕,贺峻霖却恍若未闻。

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不远处那个正在与小贩讨价还价的仆妇身上。

那仆妇腰间系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布袋,袖口里隐约露出一个账册的角,边缘已被磨出毛边,沾着油渍。

贺峻霖与阿桃交换了一个眼神,阿桃便心领神会地凑上前去,大声嚷嚷着看中了仆妇头上的一支廉价珠花,硬是拉着她纠缠起来。

就在仆妇被阿桃缠得不耐烦,抬手去推搡的一瞬间,贺峻霖动了。

他如一只敏捷的狸猫,身影一闪,便到了仆妇身后。

指间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精准地从那宽大的袖口探入,轻轻一挑,一勾——

一片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碎布条,便无声无息地落入他掌心,带着一丝微温与布料摩擦的粗糙触感。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待那仆妇骂骂咧咧地推开阿桃时,贺峻霖早已退回了暗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回到顾府账房时,丁程鑫依旧坐在烛光下,指尖还残留着纸灰的余温。

贺峻霖没有说话,只是摊开手掌,将那片皱巴巴的布条递了过去。

布条是从一封信上撕下来的残片,上面只有寥寥数字,是用墨笔写的,字迹张扬,笔画间带着一股不羁的戾气,正是顾明远的笔迹。

“……三日后,粮仓夜巡换人……”

丁程鑫看着这几个字,与林知远带回来的情报严丝合缝地对上了。

他抬起眼,看向贺峻霖,对方的眼神在跳动的烛火下显得格外坚定,像一簇不灭的火苗。

“我们该行动了。”贺峻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落在寂静的账房里,激起一圈无形的涟漪。

丁程鑫点了点头,将那块布条与方才的纸灰放在一处,灰烬与布片并列,如同命运的两面。

证据,人证,时机,都已齐备。

他要设一个局,一个让李知州和顾明远自投罗网的局。

次日黄昏,账房后巷。

沈婆子,这位在顾家待了三十多年的老人,拦住了一个挑着水桶的顾家旧仆。

那旧仆是负责后院洒扫的,平日里沉默寡言,毫不起眼。

“贵叔,”沈婆子压低了声音,浑浊的眼睛里闪着精光,呼出的气息带着老人特有的陈旧药味,“有件事,要你去做。”

她凑到旧仆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飞快地叮嘱着什么,语速急促,像暗夜中低语的蛇。

旧仆的脸色变了几变,从惊疑到骇然,最终化为一片决绝,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水桶的扁担在他肩上压出一道深痕。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挑起水桶,佝偻着背,消失在巷子尽头,脚步沉稳,仿佛走向一场宿命。

账房内,丁程鑫推开窗,看着院子里那盏在晚风中摇曳的灯笼。

灯笼的红光明明灭灭,就像顾家此刻的命运,风雨飘摇。

风从窗缝钻入,带着夜露的湿冷,拂过他的颈侧,激起一层细小的战栗。

但他的心中,那张精心编织的网,已经铺开,只等着猎物上钩。

果然,不出他所料,第二天上午,李知州的请柬便送到了府上。

这一次,李知州没有在府衙见他,而是选在了城中最有名的茶楼“闻香居”。

雅间内,茶香袅袅,水汽氤氲,碧螺春的清香在鼻尖缭绕,却掩不住丁程鑫心头的冷意。

李知州端着茶杯,状似无意地开口:“顾家家大业大,账目想必繁杂无比。丁先生一人打理,怕是辛苦。本官府上恰有几位精于算学的幕僚,不如,丁先生将粮行的账本交由李府,让他们协助整理一二,也好为你分忧啊。”

这话听着是体恤,实则包藏祸心。

一旦账本落入李知州手中,他便能名正言顺地插手顾家粮行,届时真假难辨,顾家就彻底成了他砧板上的鱼肉。

丁程鑫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仿佛没有听出话里的陷阱。

“李大人真是太客气了,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顾家的账目,多年来都是些老人记的,笔迹潦草,各有各的习惯,怕是外人来了,反而看不明白,徒增麻烦。”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一本半旧的账本,随意地翻开,推到李知州面前。

那是一本顾明远前些年练手时记的旧账,纸页松脱,墨迹狂放,翻动时发出沙沙的脆响。

他的手指,轻轻点在其中一页上,那里,“顾明远”三个字的签名龙飞凤舞,墨痕浓重,仿佛要破纸而出,格外刺眼。

他抬起头,含笑望着李知州:“这字迹,不知李大人是否觉得有些眼熟?”

李知州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死死盯着那三个字,眼皮控制不住地跳动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地收紧,茶杯边缘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他当然眼熟,那封由顾明远亲笔所书,详述了如何里应外合夺取顾家粮仓的密信,此刻就藏在他的密室之中!

丁程鑫竟拿出了顾明远的笔迹,这是巧合,还是……警告?

一股寒意从李知州的背脊窜了上来,冷得他指尖发麻。

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年轻人,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让他完全看不透。

他干笑两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滚烫的茶水滑过喉咙,却没能驱散心头的寒意:“丁先生说笑了,本官……如何会认得顾府旧人的笔迹。”

他没有再提协助整理账目之事,草草几句,便借故离去。

夜,更深了。

账房里只剩下一盏孤灯。

贺峻霖正坐在桌边,垂着眼,安静地为丁程鑫研墨。

墨锭在砚台上缓缓打着圈,发出沙沙的轻响,如同蚕食桑叶,是这死寂的夜里唯一的声音。

丁程鑫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幕,许久,才低声问了一句:“这一步走下去,便是万丈深渊,你不怕被牵连吗?”

贺峻霖研墨的手顿了顿。

他抬起眼,烛光在他的眸中映出一片温柔而坚定的光,像雪夜中不灭的灯。

“怕什么?”他看着丁程鑫,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你若是不慎落了水,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也定会跳下去捞你。”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隐隐的雷声从远处滚滚而来。

一场酝酿已久的风雨,终于是要来了。

账房内的灯火,在这风雨欲来的前夕,显得格外微弱,却又顽强。

灯光下,丁程鑫与贺峻霖并肩而坐的身影,被拉长,交叠在一起。

丁程鑫转过头,望向窗外愈发昏沉的天色,风声已经开始呼啸,吹得窗棂格格作响。

他对着门外守候的阴影处,轻轻颔首。

林知远的身影一闪而没,迅速消失在被夜色与风声吞没的庭院深处。

一场真正的暴风雨,即将在无人知晓的暗夜里,席卷顾家的粮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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