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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鑫世界(一卷一个故事)

夜色如墨,浓稠得仿佛能滴落下来,账房内一盏孤灯摇曳,烛火在墙上投下丁程鑫细长而扭曲的影子,随风轻轻晃动,如同潜伏的刀锋。

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纸张的霉味与松脂燃烧的微焦气息,指尖触到那本“合作账本”时,纸面冰凉如铁,仿佛刚从雪水中捞出,一如送来它的人那般毫无温度。

他修长的指节缓缓翻动账册,纸页发出干涩的“沙沙”声,像枯叶在风中挣扎。

翻至中段,一张折叠整齐的字条悄然滑落,轻飘如一片死羽,落在桌面上竟无声无息。

“账目若乱,顾家不保。程鑫贤侄,可愿另择明主?”

字迹遒劲,笔锋锐利,墨痕深陷纸背,似要刺穿宣纸而出。

丁程鑫凝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眸中反而凝结起一层寒霜,冷得如同深井寒潭。

他五指收紧,字条在他掌心蜷缩、呻吟,纸纤维发出细微的撕裂声,仿佛濒死的虫鸣。

然而就在将其彻底揉碎之前,他动作极轻地取过一方青石砚台,指尖蘸了点清水,湿润纸角,再小心翼翼地将字条覆于宣纸之上,以指腹轻压拓印。

墨迹在湿纸上缓缓晕开,如同毒蛇爬行的轨迹——这字迹,将是他反击的利刃。

“先生。”

一道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林知远如鬼魅般出现在门口,身上裹挟着夜露与寒风的气息,衣角还沾着几片枯叶。

他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唯有靴底碾过门槛时,发出一声极轻的“吱呀”。

他目光沉沉地扫了一眼丁程鑫手中的纸团,压低了声音:“李家的人已经到了,就在粮行外围,足有二十多人。名义上是知州大人派来‘协助查账’的,可我看他们那架势,分明是想将我们取而代之。”

丁程鑫将拓印好的笔迹收进袖中,指尖触到那微潮的纸面,凉意直透心脾。

他仿佛没听到林知远话中的焦急,只淡淡地道:“意料之中。他们越是急,就越证明我们手里的东西,是他们的死穴。”他顿了顿,目光转向窗外漆黑的夜,风掠过树梢,发出“簌簌”的低语,像是无数人在暗处窃窃私语,“只是不知道,这死穴究竟有多深。”

与此同时,城东的驿馆内,灯火通明,烛影摇红。

贺峻霖跟在顾家丫鬟阿桃身后,端着一碗刚刚温好的汤药,低眉顺眼地穿过回廊。

瓷碗边缘微烫,热气氤氲而上,模糊了他低垂的眼睫。

他今日换上了一身半旧的青布短衫,布料粗糙,摩擦着脖颈带来微微的刺痒感,原本清俊的眉眼被刻意收敛,显得有几分怯懦畏缩,与寻常跟在丁程鑫身边的那个灵动少年判若两人。

在李知州下榻的院落外,一个正在整理账册的仆妇拦住了他们。

“李大人正在议事,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阿桃有些着急,贺峻霖却轻轻拉了她一下,对着那仆妇露出一个讨好的、近乎谄媚的笑容,声音细若蚊蚋:“这位大娘,我们是顾家派来给大人送安神汤的。我们二少爷……就是顾二少爷,他最是敬重李大人,生怕大人为账目的事操劳伤神。”

他特意加重了“顾二少爷”和“账目”几个字。

那仆妇一听是顾二少爷的人,脸色稍缓,又见他这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便多了几分轻慢,嘴也快了起来:“行了行了,放下吧。要我说,你们二少爷也是多事,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非得三天两头地送信。前日不才刚遣人送来一封密信吗?说的还不就是账目上的事。”

贺峻霖像是无意间听到了什么秘密,眼睛里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惊慌,随即又低下头,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他趁着仆妇转身的间隙,指尖微动,一枚在烛火下几乎看不见的、细如牛毛的银针,便悄无声息地滑入那仆妇袖中一卷尚未归置的账册缝隙里。

针尖微凉,触到纸页时几无声响,只留下一抹几乎不可察觉的荧光粉末,在暗处会如星尘般闪烁——足以让他们追踪到这批账册的最终去向。

“多谢大娘。”贺峻霖低声告辞,拉着阿桃快步离开,转身的瞬间,眼中的怯懦尽数褪去,只剩下与丁程鑫如出一辙的沉静与锐利。

他要的,就是“前日”、“密信”这几个词。

李知州与顾二少爷的勾结,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频繁和深入。

丁程鑫刚送走林知远,正准备细化下一步的计划,一道佝偻的身影却在账房后巷的阴影里拦住了他。

是沈婆子,顾家的老人,一辈子都在后厨,平日里话不多,此刻却神色凝重得吓人。

她手中提着一盏昏黄的油灯,灯焰被夜风压得歪斜,映得她脸上沟壑纵横,如同枯树皮。

“丁先生。”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带着灶火熏烤多年的粗粝感,“老婆子我……我昨夜起夜,瞧见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粮仓外的墙根下徘徊。他们手里拿着张图,借着月光,我看得不真切,但那图的样式,太像……太像咱们顾家的地契了!”

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丁程鑫脑中炸响。

地契!

他瞬间明白了。

李知州和顾二少爷的目标,从来就不仅仅是顾家的粮行,甚至不只是为了侵吞那些粮食和银钱。

他们要的是账,更是地!

顾家的粮仓占据着城南最有利的地段,一旦连地契都落入他们手中,顾家便是真的万劫不复了。

丁程鑫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凌厉如刀。

“婆婆,此事切莫声张。”他当即立断,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立刻去联络几个信得过的顾家老仆,今夜之内,必须将粮仓通往城外的那道暗门彻底封死,用巨石堵上,不能留下一丝痕迹。记住,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那……账册呢?”沈婆子颤声问。

“账册,”丁程鑫的唇边再次浮现那抹冷冽的笑意,“他们想要,我便给他们。只是这账是真是假,就要看他们的本事了。”他要在账册中设下一个天大的陷阱,一个足以让李知州和顾二少爷反目成仇的“账目陷阱”。

第二天,李知州的请柬便送到了丁程鑫的案头。

知州府衙内,李知州摒退了左右,亲自为丁程鑫沏茶,言笑晏晏,仿佛昨日那张威胁的字条从未存在过。

茶香袅袅,水汽氤氲,丁程鑫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杯壁的温热,却未饮一口。

“程鑫啊,你在顾家多年,劳苦功高。本官一向爱才,实在不忍见你明珠暗投。”他放下茶杯,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听闻顾家账房中,除了明账,还有一本记录着所有灰色交易的‘密账’。不知丁先生,可愿与我共观一番,也好为顾家厘清这些陈年旧疴?”

这是最后的试探,也是赤裸裸的逼迫。

丁程鑫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冷笑连连。

他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正是他与贺峻霖连夜赶制出来的“假密账”。

他没有直接递过去,而是从容地翻开,指着其中一页,递到李知州面前。

“大人请看,此页记录的是三年前一笔出关粮食的旧账,数额巨大,却流向不明。李大人宦海多年,见多识广,可识得这上面的字迹?”

李知州下意识地凑过去看,只一眼,他便愣住了。

那笔迹,他再熟悉不过。

丁程鑫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在他耳边响起,如同催命的钟声:“这正是顾二少爷的亲笔。看来二少爷对家中的事务,也并非一无所知。大人若对这账目有疑,我看,不如先寻顾二少爷当面对质一番,或许能解开诸多疑团。”

他用的,正是从那张字条上拓下来的笔迹,模仿得惟妙惟肖。

李知州的脸色瞬间变了又变,从惊愕到猜疑,再到一丝难以掩饰的恼怒。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用来威胁丁程鑫的笔迹,转眼间就成了丁程鑫反过来离间他和顾二少爷的武器。

他干笑两声,勉强掩饰过去:“原来如此……是本官多虑了。程鑫你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这一局,丁程鑫险胜。

夜已三更,账房内的灯火依旧未熄。

贺峻霖正在灯下,一笔一划地整理着那些足以以假乱真的“假账”,毛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轻响,墨香与烛火交织,指尖微凉,却稳如磐石。

丁程鑫负手站在窗前,望着窗外被风吹得摇曳不止的树影,一室的静谧中,他忽然低声开口,像是问自己,又像是在问身后的人。

“你为何愿意冒这个险?留在顾家,你本可以安稳度日。”

贺峻霖手中的毛笔微微一顿,墨滴在纸上晕开一小团,像一朵悄然绽放的墨梅。

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将笔放下,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温柔,却又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

“因为你不愿孤军奋战,”他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我也……不愿你独自面对这满城风雨。”

丁程鑫的身影在窗前僵了片刻,随即缓缓放松下来。

窗外,风起云涌,预示着一场更大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而这间小小的账房,这豆点般的灯火,却像是暗夜中的一点微光,足以照亮彼此的心间,给予他们前行的勇气。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三声短促,一声拖长,是林知远惯用的暗号。

林知远推门而入,神色比任何时候都要凝重。

他手中拿着一份加急的信函,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一个鎏金的徽记,那徽记在烛光下微微反光,形如古篆“瑾”字,不属于城中任何一个世家或官府。

“先生,”林知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京中……赵怀瑾大人的府上传来的密令,指明要调阅我们粮行近三年的所有账册副本,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赵怀瑾?

丁程鑫的眉头瞬间蹙紧。

这个名字,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深潭,激起千层波澜。

他不是李知州一派的人,更与顾家毫无瓜葛,是朝中一股谁也看不透的清流势力。

他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要查顾家的账?

这盘棋,又多了一位执子之人。只是不知,是敌,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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