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明星同人小说 > 鑫世界(一卷一个故事)
本书标签: 明星同人  丁程鑫  轩鑫     

第十七章

鑫世界(一卷一个故事)

窗外雨声淅沥,敲打着黛瓦与芭蕉,像一曲听不倦的残更。

水珠顺着屋檐滑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白雾,空气中弥漫着湿冷的草木气息,指尖触之微凉。

丁程鑫独自坐在账房里,烛火在他清瘦的脸上投下摇曳的光影,将他眼底的倦色照得一清二楚。

烛芯偶尔“噼啪”一响,惊得窗纸微微震颤,仿佛连这寂静也承受不住夜的重量。

他指间摩挲的,是昨夜从谢清与陈知礼那场风波里悄然拾起的一角残页,纸张泛黄,边缘因撕扯而毛糙,触感如枯叶般脆弱,上面几个风骨凛然的字迹,却像烙铁一样烫手,灼得他掌心发麻。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道缝,贺峻霖端着一盏热气腾腾的姜茶走了进来,步履轻得像猫,连衣角都未惊动尘埃。

茶香混着姜的辛辣在鼻尖缭绕,暖意扑上面颊,却驱不散账房里凝滞的寒意。

“你昨夜没睡好。”他将茶盏轻轻放在丁程鑫手边,瓷底与木桌轻碰,发出细微的“叮”声,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关切。

丁程鑫没有回答,仿佛没听见窗外的雨声和他的话,只是将那角残页推到他面前,声音因整夜未眠而有些沙哑:“你认得这字吗?”

贺峻霖的目光落在纸页上,只一眼,他的瞳孔便猛地一缩,喉结微动,像是吞下了一口冷铁。

他拿起残页,凑到烛火下仔细辨认,火光映在纸面,字迹边缘微微泛红,仿佛血痕。

他的指尖在那“赵”字上停顿片刻,触感粗糙,像是触到了三年前那场风暴的余烬。

半晌,他才点了点头,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动了什么:“是赵大人三年前写给先王的密奏底稿……这字迹,我见过。”

他顿了顿,回忆的潮水涌上心头,带着梁宫旧事的阴冷湿气,仿佛又听见了那夜宫墙外的风雪呼啸,看见赵大人披着旧袍站在雪中,袖口渗着血。

“三年前,梁国新政受阻,朝中改革派受旧贵族打压,节节败退。赵大人当时身为户部侍郎,暗中筹措了一笔银两,以私人名义资助改革派,希望能为新政续命。”

贺峻霖的眼神变得复杂而悲悯,声音低沉如檐下雨滴:“可这封密奏,不知如何到了陈知礼手里。他掐头去尾,只留下赵大人与梁国官员通信的‘证据’,反手就告了他一个‘通敌’之罪。若非先王力保,赵大人怕是早已身首异处。即便如此,他也被连降三级,彻底投置闲散。”

他看着丁程鑫,一字一句道:“这不是他第一次被陈知礼当成棋子利用了。”

烛火轻轻一跳,丁程鑫的眸光也跟着微微一动,光影在他眼中划过一道冷芒。

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声音却冷得像淬了冰:“那这次,他未必真想脱身。”

话音未落,他已扬声唤道:“林知远!”

门外立刻传来沉稳的应答声,林知远推门而入。

丁程鑫将那残页收回袖中,条理清晰地吩咐:“你立刻去库房,以‘修补旧账,核对往来’为由,将三年前赵怀瑾以私人名义送来顾家的所有礼单,誊一份副本出来,越快越好。”

夜色如墨,驿馆的后院寂静无声,只有巡夜的更夫偶尔走过,木梆声在湿漉漉的石板上回荡,像心跳般缓慢而沉重。

阿桃换了一身杂役的粗布衣裳,借着给各屋送热水的由头,轻车熟路地避开守卫,溜进了陈知礼的书房。

她曾在贺峻霖安排的密训中演练过三次潜行路线,对每一道岗哨的换班时间了如指掌。

书房里还燃着一盏油灯,昏黄的光晕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案上堆满了各式案卷文书,纸页边缘微微卷起,散发着陈年墨香与尘埃混合的气息。

阿桃不敢耽搁,从怀中掏出那份由林知远连夜誊抄好的礼单,那上面详尽记录了赵怀瑾三年来赠予顾家的每一份节礼,从文房四宝到名贵药材,样样俱全。

她指尖微颤,却仍稳稳地将礼单不着痕迹地塞进了一沓看似刚批阅过的户部卷宗之中,纸页摩擦的“沙沙”声几乎被窗外的雨声吞没。

做完这一切,她像一只狸猫,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融入沉沉的夜色里。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谢清便已在陈知礼书房里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他是陈知礼最得力的臂助,事事亲为,尤其在账目上,更是 meticulous。

他习惯性地翻检昨日的卷宗,准备归档,指尖却忽然触到一份陌生的纸张——那纸面光滑,与寻常公文略有不同,带着新墨的微腥。

他疑惑地抽出来,只看了一眼,脸色便骤然大变,仿佛被雷击中,全身血液瞬间凝固。

那份礼单上的笔迹、名目、时间,都像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他心上。

他攥着那份礼单,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指节泛出青白,几乎要将纸页撕裂。

他脑海中翻涌着无数念头:赵大人竟私下赠礼?

为何不报户部?

这笔银钱究竟流向何处?

疑云与怒火交织,烧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几乎是立刻,他转身,连通报都忘了,便径直冲向了赵怀瑾的院落。

“赵大人!”谢清冲进房门,将那份礼单“啪”地一声拍在桌上,胸口剧烈起伏,声音因激动而发颤,“你当年送礼给顾家,为何从不经户部报备?如此大额的往来,你究竟意欲何为!”

赵怀瑾正临窗看着雨后新绿,闻声缓缓转过身。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礼单,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谢清的怒火都快要燃尽,窗外的鸟鸣都已换了三轮,才终于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风霜:“我保的是顾家的清白,不是我自己的名声。”

一句话,让谢清所有的质问都堵在了喉咙里。

丁程鑫就是在此时登门拜访的。

他仿佛算准了时机,不早不晚,正好在谢清失魂落魄地离开后,出现在赵怀瑾的院中。

“赵大人,”丁程鑫开门见山,没有半句废话,“陈知礼已经入瓮,但他生性多疑,单凭一份礼单,他只会想办法将水搅得更混。大人若想真正全身而退,不如帮我做个局。”

赵怀瑾看着眼前这个年纪轻轻却心思缜密的青年,眼中露出一丝探究。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心中权衡:若拒绝,陈知礼必不会放过他;若配合,或许还能为梁国留下一线清明。

终于,他缓缓开口:“如何做局?”

“让他以为,您已经彻底倒向了顾家,准备鱼死网破。”丁程鑫的语气平静无波,“您只需‘无意中’泄露一封信,信中言明,您愿意出面作证,当年梁国那笔税册,是陈知礼亲手篡改,用以构陷忠良。”

赵怀瑾闻言,怔了半晌,随即发出一声苦笑:“丁公子,你可比我狠多了。”

“我只是不想再有人,拿顾家当棋子。”丁程鑫淡然一笑,眼底却无半分笑意,“这盘棋,该由我们自己来下了。”

两人对视片刻,赵怀瑾终于缓缓点头,那双历经宦海沉浮的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光亮。

计划进行得比预想中还要顺利。

那封由赵怀瑾亲笔书写的“假信”,通过一个被陈知礼收买的下人,“恰好”落到了陈知礼手中。

陈知礼当即方寸大乱。

他没想到赵怀瑾这个老狐狸居然敢釜底抽薪。

惊惧之下,他立刻密召谢清,命他不惜一切代价,伪造更多能将脏水泼回顾家和赵怀瑾身上的证据,特别是要做出几份以假乱真的工部文书,证明当年顾家曾通过赵怀瑾承揽梁国工程,以此解释那笔不清不楚的银钱往来。

他急于自保,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当天色渐暗,暮云低垂,乌鸦掠过屋脊发出刺耳的啼鸣时,当他派出的心腹揣着伪造的文书,连夜赶往工部寻求同党盖印时,林知远早已带着人埋伏在了必经的暗巷之中。

一场干净利落的突袭,那份足以定陈知礼死罪的伪证,便悉数落入了丁程鑫手中。

顾家正厅,气氛肃杀。

丁程鑫将两份文书——一份是林知远截获的伪证,一份是连夜从户部档案库里调出的真正原始税册——并排呈现在顾老夫人面前。

真伪对照之下,陈知礼的笔迹模仿得何其相似,伪造的印章又何其拙劣,其构陷之心,昭然若揭。

顾老夫人看得浑身发抖,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怒。

她猛地一拍身前的紫檀木桌,那声巨响震得茶杯盖子都跳了起来,清脆的“当啷”声在厅中回荡。

“好,好一个陈知礼!”她霍然起身,眼中是久违的凌厉与决断,“备车!我倒要去亲自见见,这位手段通天的陈大人了!”

满屋的下人都噤若寒蝉。

贺峻霖一直静静地立在廊下,没有进去。

他看着丁程鑫沉静如水的背影,看着他一步步设局,一步步引蛇出洞,将盘根错节的危局理得条分缕析。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那个总是在他羽翼下寻求庇护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长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参天大树。

而自己,也终于不再是那个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陷入险境却无能为力的旁观者了。

原来,他也能用自己的方式,护住他。

京城的风,似乎一夜之间就变了方向。

顾家老夫人亲自登门问罪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权贵圈。

人人都嗅到了山雨欲来的气息。

消息传到另一座更为幽深静谧的府邸时,已是黄昏。

顾明远正独自在书房内,不急不缓地擦拭着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剑。

他神态专注,仿佛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

一名心腹管事脚步匆匆地从门外进来,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惊惶,他躬身立在数步之外,声音都在发颤:“大人,顾家那边……动手了。陈知礼怕是……撑不住了。”

顾明远擦拭的动作没有停,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只是用丝绸细细地拂过剑刃,直到那剑身光可鉴人,映出他一双平静无波的眼。

良久,他才停下手,将长剑缓缓归鞘。

空气里只剩下“锵”的一声轻鸣,和他一句轻得几乎听不见的低语。

“桌子,要被掀了啊……”

上一章 第十六章 鑫世界(一卷一个故事)最新章节 下一章 第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