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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鑫世界(一卷一个故事)

断墙根下的碎砖硌得丁程鑫膝盖生疼,每一道棱角都像在剜他血肉,寒风裹着尘灰钻进破口的裤管,刺得皮肤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

他攥着父亲灵位,木牌边缘刮得掌心渗血,混着旧宅废墟里的土,在皮肤上洇出暗红的痕——那血丝蜿蜒如蚯蚓,一寸寸爬向指尖,又被冷风吹成铁锈色。

“你做到了。”

苏婉儿的声音像片落在肩头的雪,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丁程鑫肩胛猛地一缩。他没回头,他知道医使的银针袋还挂在腰间,走动时会发出细碎的轻响——和十年前他替她包扎刀伤时,那袋银针撞在青砖上的动静一模一样,清脆、冰冷,带着药香与血腥气交织的余味。

“可你的眼睛,比从前更冷。”

丁程鑫终于抬头。暮色里苏婉儿的影子被拉长,像道单薄的屏障,挡在他与残阳之间。风从她发间穿过,扬起几缕银丝,拂过他耳畔,凉得像死人的呼吸。

他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指尖在“梦回香残粉”四个字上蹭了蹭,纸面粗糙,像砂纸磨过指腹:“查查这味药。”

“最近每夜都梦见小时候的事。”他垂眼盯着灵位上父亲的名字,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吞没,“像是被人从记忆里掏东西……每次醒时,枕上都是湿的,不知是汗,还是泪。”

苏婉儿接过纸包的手顿了顿。她看见丁程鑫眼尾泛红,像被人用针尖挑开了层皮,可语气还是轻得像片羽毛:“别告诉马嘉祺。”

——他没说的是,那些梦里总混着个穿月白小衣的孩子,蹲在梅树下捡冰棱,和马嘉祺喉结处那道月牙疤的形状,分毫不差。那孩子的笑声清脆,却总在即将转身时戛然而止,像被什么生生掐断。

幽冥谷的夜比京城冷十倍。寒气从地底渗出,贴着脚底往骨头里钻。

影七跪在下首,三封密报在檀木案上排得整整齐齐。最上面那封还沾着边境的沙粒,是柳十三残党潜逃的消息;中间那封盖着秦九爷的朱砂印,写着“凝神散”增购三百箱;最底下那封最薄,只八个字:“教主三日未眠,独坐东厢。”

“教主在等一个不会回来的人。”影七声音压得极低,几乎与炭盆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融为一体。

案后那人没动。马嘉祺垂着眼,指节抵着额角——那是他犯头痛的老毛病了。可影七知道,这痛不是因为他娘留下的寒毒,是因为那道青衫身影,早该在三天前就踏月回谷的。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案角一枚旧铜铃,铃舌早已断裂,却仍能听见它曾在风中摇曳的幻音。

同一时刻,听雪阁内,炭火正烈。

丁程鑫是在听雪阁的炭盆前烧草稿的。他盯着铜铃在火里蜷成黑团,火星子溅到袖口,烫出个焦洞,皮肉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却恍若未觉。那铃是他用最后半分精神力具现的,和幼时书斋檐下那只一模一样——马嘉祺说过,像极了他娘屋前那一只。铃身微颤时,甚至能听见一丝极细的嗡鸣,像谁在耳边低语。

“我不是他的药。”他对着满室焦味冷笑,可袖中还藏着半块没烧尽的铜片,边缘锋利,硌着腕骨,“治不好他娘留下的病。”

可指尖仍摩挲着那半块铜片。烧不掉的,从来不是物件,是那些他曾以为可以埋葬的夜晚——烛光摇曳,少年并肩读书,铃声叮当,一句“丁程鑫,你别走”。

秦九爷的马车来得比丁程鑫预想的早。老毒商掀帘时带进来股龙涎香,呛得丁程鑫皱了皱眉,鼻腔里充斥着甜腻与腐朽交织的气息,像墓中燃香。

“有人用天罗密印收魂引砂。”他把本账册拍在桌上,“这东西专克具现类术法,能顺着残留的灵力丝儿,把施法者的命门扒个干净。”

丁程鑫的指尖在账册上顿住。最后一页的批注刺得他眼睛发疼:“买家:红姨。”

他突然想起寒潭边那座竹屋。红姨总裹着件灰布斗篷,给马嘉祺送药时,会摸他发顶说“像极了你娘”——她知道教主的心魔,是不是也看穿了他这“虚灵造物”的把戏?那双浑浊的眼,是否早已看透他每一次施术时,太阳穴突突跳动的痛楚?

当晚,丁程鑫翻出了古籍。他蹲在书堆里画机关图,笔尖戳得纸页发皱,每画一笔,太阳穴就像被针扎一下。他知道,这是术法反噬的前兆——但他不能停。有些真相,只能用命去换。

苏婉儿来送药时,正看见他把掺了魂引砂的药粉塞进檀木匣,又在窗棂上按了枚微型铃铛——只要有人碰药匣,铃铛就会无声震动,震感直抵他掌心。

“这是?”苏婉儿眯眼,药香从她袖中溢出,混着一丝铁锈味。

“引蛇出洞。”丁程鑫擦了擦额角的汗,指尖因精神力抽离而微微打颤,“红姨要查我,我便给她个能查的。”

次日影七来报:“红姨昨夜去了药庐,停留半炷香,未取药。”

丁程鑫把茶盏往桌上一磕。茶水溅在他手背上,滚烫,他却像没知觉似的笑起来:“她在等我露破绽……那我就给她个看得见的。”

是夜,听雪阁的灯火亮到三更。

丁程鑫把写满“造物术”的纸一张张扔进炭盆,故意留半角在纸堆最上面。火星子舔着“虚灵”二字,他盯着那半角纸,喉间突然泛起腥甜——最近总这样,像有把刀在嗓子眼里搅,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更漏敲过三声时,瓦上有风声,极轻,像猫踏雪。

丁程鑫背靠着门,听见檐角铜铃轻响——是红姨的轻功。她拾起残纸的动静极轻,可丁程鑫能听见自己心跳声,一下下撞着门板,震得耳膜发麻。

“二十年前你护我出谷。”

马嘉祺的声音像块冰,突然砸在瓦上。丁程鑫的手猛地攥紧门框——他怎么会来?

“今日若动他,我不认旧情。”

红姨的低笑像片落在雪地上的羽毛:“我只是想看看,那个能唤醒你的人,是不是真的值得。”她的影子掠过窗纸,“但他撑不了多久了,那术法在吃他的命。”

丁程鑫的后背贴上冰凉的门板,冷汗顺着后颈往下淌,浸透了中衣,黏腻地贴在脊梁上。喉间的腥甜涌得更凶,他死死咬着唇,尝到血的锈味。

——原来他自以为的算计,早就在别人眼里,成了将死之人的挣扎。

四更天的风卷着雪粒子打在窗纸上,像谁在轻轻叩门。

丁程鑫蜷在椅角,袖中那半块铜片硌得手腕生疼——他没舍得烧干净,就像没舍得烧掉那些夜里偷偷描摹的字迹。屋里只剩将熄的炭火,映出墙上扭曲的影,像一只断了线的纸鸢。他忽然笑了,无声地,嘴角扯出一道血痕。

外头有脚步声,很轻,是苏婉儿的绣鞋——她总说“医家脚步重不得”。

门被推开时,丁程鑫正捂着嘴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滴在青衫上,像朵开败的红梅,又像那年梅树下,孩子手中融化的冰棱。

苏婉儿的银针袋“当啷”掉在地上,她冲过来按住他的脉门,脸色瞬间惨白:“你……”

丁程鑫想说“别告诉马嘉祺”,可喉咙里只涌出腥甜。

意识沉入黑暗前,他听见风穿过檐角——那只铜铃,终究没再响一次。

他最后想的是:

马嘉祺的床,大概真的要空了。

而他,终于不再是任何人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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