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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鑫世界(一卷一个故事)

丁程鑫是被喉间的腥甜呛醒的。

他撑着榻沿坐起,指缝间渗出血珠,青衫前襟染了片暗红,布料贴在胸前,湿冷黏腻,像一层剥不掉的死皮。

窗纸透进冷白的光,雪还在下,落得檐角叮咚响——那声音细碎而执拗,像是谁在用指甲轻轻刮着铜铃。

"醒了?"苏婉儿掀帘进来,药炉在她身后腾起白雾,雾气裹着苦涩的药香扑到鼻尖,熏得人眼眶发酸。"把嘴张开。"

银针扎进虎口时,丁程鑫倒抽冷气,指尖触到针尾微颤的寒意,仿佛有冰蛇顺着经脉爬进心口。

苏婉儿的手在抖,针尖戳进他腕间"大陵穴":"你当自己是铁打的?上回具现十瓶'穿肠散'耗了半幅魂魄,昨夜又烧那什么'造物术'——"她突然掐住他脉门,脸色比窗纸还白,"再这样具现一次,脑髓就会像干裂的河床!"

每说一句,丁程鑫太阳穴就突突跳动,眼前浮现出黑斑,像墨滴入水般晕开。他咬牙压住眩晕,喉头血味更重。

丁程鑫靠在软枕上,望着窗外飘雪。积雪压弯梅枝,枝条咯吱轻响,像极了十七岁那年,他跪在祠堂前,雪水渗进麻鞋的冷——那寒意从脚底钻上来,冻得骨头缝都在呻吟。"苏姑娘。"他声音轻得像雪,唇齿间泛着铁锈味,"若一个人活着只是为了完成别人的遗愿,那他死了,算不算解脱?"

苏婉儿的银针"当啷"掉在药碗里,溅起一星药汁,落在她手背上,烫得她一颤。

她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外头传来小丫头的通报:"教主到。"

门被推开时带起一阵风,卷得炭盆里的残纸簌簌响,灰烬打着旋飞起,有一片沾上丁程鑫的手背,烫出微红印记。

马嘉祺立在门口,玄色大氅落着雪,肩头已积了薄薄一层,靴底踩过地面,留下湿漉漉的印子。他的目光却像火,直烧到丁程鑫脸上,灼得人不敢直视。

他挥了挥手,苏婉儿抱着药箱退出去,门"咔嗒"落了锁。临走前,她回头望了一眼,指尖攥紧药箱把手,指节发白。

马嘉祺走到榻前,掌心托着枚铜铃。铃身刻着缠枝莲,是丁程鑫昨夜用精神力具现的——他本想趁夜挂在听雪阁檐角,算作最后留给这鬼地方的记号。可那具现时的痛楚还烙在骨髓里:指尖发黑,耳中嗡鸣,仿佛魂魄被生生撕下一角。

"你说你不回来。"马嘉祺声音轻得像叹息,把铜铃按进丁程鑫掌心,"可你做了这个。"

丁程鑫心口一窒。铜铃还带着马嘉祺掌心的温度,烫得他指尖发颤,铃舌轻撞内壁,发出几不可闻的"叮"声,像心跳漏了一拍。

"只是随手......"

"我娘走前说。"马嘉祺蹲下来,与他平视,呼吸拂过他额前碎发,温热而沉重,"若有谁愿意为我做一只铃,那人便是天意。"他伸手抚过丁程鑫唇角的血痕,指腹沾了血,却不避讳,只低声道:"她临终前攥着半块铜铃,说等天意来,要替她补全。"

丁程鑫喉间又涌出血味,咸腥在舌尖蔓延。他望着马嘉祺眼尾的红痣,忽然想起昨夜炭盆里烧的纸——原来他自以为藏得严实的算计,早被这人看得透透的。

当晚,丁程鑫扶着墙根挪进书房,每走一步,腿都像灌了铅。他点了盏琉璃灯,火焰幽蓝摇曳,映得墙上影子扭曲如鬼魅。他磨的墨泛着幽蓝,是用鹤顶红掺了露水调的,墨香混着毒气,刺得鼻腔发痛。

信纸上的字隐在纸纹里,遇热才会显形:"丁某愿为朝廷效力,天罗教机密......"写完最后一笔,他手指几乎僵住,只得用左手折了半角,露出"投诚"二字,压在砚台下。他在信纸边缘抹了一层极薄的"引尘粉"——那是三个月前从红姨处偷学的伎俩,只要以内力探查内容,便会扰动埋藏其中的魂引砂。

影七的脚步声在窗外停了三息。

丁程鑫数着更漏,听见瓦片轻响——暗卫统领还是没忍住,撬窗进来了。寒风裹着雪粒钻入窗缝,吹得灯焰剧烈晃动,他在书案后蜷缩着,听着影七抽纸的动静,听着那人急促的呼吸,像野兽嗅到了血腥。

直到影七翻窗离开,他才摸出袖中微型铃铛——这是用半块铜片具现的,指尖发麻,他知道那是魂火逆流的征兆。只要有人动用"魂引砂"追踪他的精神力,铃铛就会震三次。

子时三刻,铃铛在他掌心震了。

第一震,寒潭方向有刀光;第二震,传来女人的尖叫,凄厉划破雪夜;第三震时,影七撞开书房门,玄色劲装染着血:"抓住了!那女的身上带着魂引砂,审出话了!"

丁程鑫扶着桌角起身,膝盖一软,差点跪倒。他一步步走向地牢,雪地上留下两行歪斜脚印,深一脚浅一脚,像濒死之人拖着命走完最后一程。

地牢里,那弟子被灌了吐真散,话像开了闸的水:"红姨说要救教主!他当年入魔障时伤了心脉,只有用丁先生的'造物残息'炼心锚丹......"她咳出血沫,溅在石地上,像一朵朵枯梅。"我们没想害他,真的......"

丁程鑫攥着铃铛的手在抖,金属棱角硌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红痕。他原以为红姨是来取他性命的,原以为这潭浑水里人人都想把他当棋子,却没想到——

"原来我才是被护着的那个。"他站在寒潭边,雪落在发间,融成水珠滑进颈窝,冰得他一颤。手里还捏着那封假信。

信上的字迹遇了他掌心的热,渐渐显出来,像条毒蛇吐着信子。

身后传来脚步声,踏碎薄冰般的寂静。

狐裘落在肩上,带着马嘉祺身上的沉水香,暖意瞬间包裹住他冰冷的躯体。

丁程鑫没回头:"如果我走了,你会不会......忘了我?"

马嘉祺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心跳声透过衣襟传来,一下,两下,震得他眼眶发酸。

"这里有个洞。"马嘉祺低声说,声音沙哑如旧绸摩擦,"二十年没填上。你来了,它就不疼了。"

雪越下越大。

丁程鑫的睫毛上落了雪,模糊了视线,世界变成一片朦胧的白。

他原以为自己算尽人心,算尽因果,却没算到——

有个人,早把他的名字,刻进了心跳里。

寒潭水结了薄冰,倒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像一幅永不褪色的画。

丁程鑫突然觉得累,眼皮重得抬不起来,连呼吸都变得费力。

迷迷糊糊间,他听见马嘉祺说:"睡吧。"声音像浸在蜜里,"等你醒了......"

后面的话被风雪卷走了。

丁程鑫最后看见的,是马嘉祺眼里的光,比寒潭里的月亮还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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