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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栩我把那些东西拿去扔掉，免得脏了你手你又要发疯。
黎礼等等。
黎栩嗯？都是垃圾，你要看吗？
黎礼不是，把那些东西放在那里，怎么来的我们就怎么给她送回去。
黎栩你的脑子被融化的黄油混合了吗？又是这个样子……
黎礼…阿栩 这不一样。
黎栩有什么不一样？那个男人送的东西是这样，当初对待付璟言也是这样，你一直没变。
黎礼别提那个人了好吗，还有 你作为医生难道不忙吗，怎么这么有闲工夫在这里说些废话。
黎栩是啊我很忙，要不是因为我看你可怜我才陪你这么久，不就是男人吗？你想要什么样的你弟弟我统统给你找来！只要你不死在外面一切都好说。
黎礼我还没到那种地步。
黎栩哼…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你也不会听我一个字。
黎礼所以?慢走不送?
他心知肚明 再多的言语也无济于事 黎礼那固执得近乎顽冥的性格 就像一块打不破的坚冰 任凭风吹浪打也不会有丝毫动摇 与其徒劳地劝说 倒不如让她再摔一次跟头 兴许吃了亏才会醒悟 然而 眼下的情形却分明昭示着她正打算将他支开 而后一溜烟地逃离此处 无奈之下 他只能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的人或许算得上是黎礼的挚友 接到消息后 对方匆匆忙忙赶到了医院 总算在最后一刻拦住了那只差一步就要踏出电梯的黎礼
黎礼傅媞？！你怎么在这？
傅媞这话难道不是该我来问你吗？
黎礼没什么事，是黎栩那家伙让你来的吧。
傅媞没错，的确是他让我来的这里的，如果我再晚到一步的话你是不是就要溜走了。
黎礼我没你们想的那么脆弱。
傅媞酒精中毒被紧急送往ICU抢救的人现在抱着一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箱子站在医院的电梯门口说没那么脆弱，你知道你现在的模样有多可笑吗。
黎礼如果你也是来劝我别回去的话 我想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傅媞回去？回哪去？回那个所谓的家还是你一直不想走出来的梦境？
黎礼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傅媞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玩猜谜游戏。
傅媞好，那我只告诉你一句话，付璟言回来了，他一个人。
黎礼嗯。
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黎礼便头也不回地绕开了傅媞 此刻的她毫无兴趣打探任何与那个人相关的事 她只想尽快把怀中的东西送回去 那东西让她觉得脏 可她却坚决不让黎朔将它丢弃 原因无他 若真扔了 那个男人怕是要不停地问她喜不喜欢里面的东西 那男人总是试图用这种方式 去弥补黎礼生命里那些所谓缺失的爱 然而 她永远也不会明白 在黎礼的眼中 这种父爱有多么荒谬可笑
见黎礼如此固执 她最终只能无奈妥协 望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庞以及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嘴唇 仿佛刚从寒冬刺骨的冰水里捞出来一般 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喝酒喝到连命都不要了 越想越是气愤 恨不得冲上去狠狠揍她一顿 替天行道般为这副狼狈的身体讨回公道
傅媞唉，算了，就当积德了，黎礼！你去哪儿？我送你。
黎礼我自己打车去，不麻烦你。
傅媞打什么车啊，你这样的一上车能把司机吓晕，像要吸阳气一样。
傅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随即伸手抢过了对方怀中抱的箱子 这一动作利落而干脆 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坚定
黎礼你这人！
傅媞怎样？快走啊！不然一会儿出去要拿停车费的！
黎礼噗呲~还以为你今天大方了呢。
傅媞是啊是啊我今天不仅大方还大度，要不是看在你那弟弟可怜兮兮的语气我才不会跑这么远来劝一头驴。
黎礼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可以了吗？
傅媞不可以，你想这样就打发我？怎么说也得请我吃冻酸奶吧？
黎礼傅媞你别蹬鼻子上脸。
傅媞喂！你变脸怪啊！
……
仅仅只是一扇门 却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 门外是自由的空气 而门内 那股压抑的气息与令人厌烦的人正静静等候 她站在门前 心头泛起复杂的情绪 若是推开这扇门 迎接她的想必又是一场无休止的纠缠与拉扯 可若就此止步 不愿踏入 那么自己从医院开始说要完成的事情 岂不瞬间沦为一场自导自演的笑话
犹豫再三 她终究还是伸出手按下了门铃 清脆的铃声在寂静中响起 片刻后 门缓缓打开 程昀站在那里 当他看清来人时 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庞上悄然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的眼睛明亮的仿佛夜空中最澄澈的星辰 静静地看着她
程昀姐姐，你来了。
黎礼我来还东西，这些 还给那个人，还有，请转告他一句话，我不在乎过去没有的东西，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现在补已经迟了。
程昀姐姐…！
门内的人接过了她手中的箱子 待她将话说完后 微微皱了下眉头 黎礼并未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 话音刚落便转身欲走 却不料 手腕突然被他牢牢拉住 她用力挣扎 试图甩开他的手 却没想到 几年前那个瘦得像竹竿一样的少年 如今竟拥有了这般惊人的力气
她无法挣脱 只能转身面对身后的少年 此时 少年已将手中的箱子轻轻放下 就在她刚一转过身来 少年猛然用力一拽 黎礼的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 直直地跌进了少年的怀抱之中 后者在环住她的同时顺带将门也关上了 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动作 让黎礼的大脑瞬间陷入一片空白 心跳声在耳畔猛然加速 仿佛整个世界都暂时停滞了下来
她从未察觉 原来他早已长得这般高大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黎栩已足够像个"巨人" 可不曾想 程昀的身高也毫不逊色 她竟比他矮了整整一个头有余 记忆中 初次见面时的他 不过是个尚未长开的高中生 身形瘦削 总低着头 每次与她擦肩而过时 都会刻意绕开 仿佛生怕与她有半分交集
不知从何时起 那刻意的疏离悄然转变为一道炽热的凝视 因为爷爷奶奶临走前的叮嘱 她偶尔还是会回到那个家 "看看"那个男人 而程昀的学校 无论是当年的高中还是如今的大学 都与家相距不远 与她不同的是黎栩 那家伙始终执着于揪出那个男人的把柄 他总隐隐觉得 那个男人背后藏着些不可告人的勾当
而此刻 黎礼的身体仍沉浸在虚弱之中 连挣扎的余力都所剩无几 然而 她越试图推开少年 他的怀抱便越发收紧 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少年的碎发轻扫过她的脖颈 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痒意 那感觉仿若一只被嫌弃的小狗 在新主人的"关怀"下既局促不安 又贪婪地索取着温暖
黎礼……你！你干什么？！
程昀姐姐，我们都是父亲的孩子，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
黎礼…我的母亲 不会趁人之危……
他沉默不语 头深深埋在她的颈窝之间 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肌肤 带来一阵阵细微却难以忽略的颤栗
程昀姐姐，我们的身体里 有一半的血液是一样的，就算再讨厌，也是不会排斥的吧。
听到这话 她猛然挣脱少年的怀抱 转身时袖带带起一阵风 她的手掌重重落在少年脸上 清脆的一声响彻四周 仿佛连空气都为这一掌屏住了呼吸
黎礼我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但你要清楚的是我永远不可能和你成为家人，还有，你让我懂了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说实话 他最初总是刻意避开黎礼 原因无外乎两点 其一 靠近黎礼便极可能引火烧身 招来黎栩的针对 那家伙可是个实打实的"姐奴" 在家里 这一对姐弟活脱脱像是大姐大与小跟班的组合 气场强大到令人望而生畏 黎栩同黎礼一样 因他和他母亲的存在 而对这个家满心厌弃 同样憎恶那个被唤作父亲的男人 他对黎栩身上那种趾高气扬的傲慢劲儿本就反感至极 因此 为了不给自己惹一身麻烦 每回见到黎礼时 他都会下意识地选择绕道而行
其二 黎礼在大学时曾交往过一名男友 据说是付家的孩子 付家的人里 他只认得付璟媛 那是他的同班同学 而黎礼的男友付璟言 正是付璟媛的长兄 与黎礼相似的是 他们都很早便失去了母亲 不同的是 黎礼有父亲和继母 而付璟言的父亲却在他即将大学毕业时遭遇意外撒手人寰 因付璟言的缘故 他在校期间即便遇到黎礼 也会装作陌生 悄然避开 每次擦肩而过 他都低垂眼帘 匆匆迈步 仿佛彼此之间从未有过交集 可心底深处 那抹身影却始终挥之不去 带着几分无奈与苦涩 在记忆里愈发清晰
在此之前 他从未唤过她一声 姐姐 程昀依然清晰地记得他们初次见面时的情景 那天 黎礼和黎栩突然从门外闯进客厅 她穿着一袭泡泡袖的白色长裙 因天气炎热 她随性地将头发挽成了一个略显凌乱的丸子头 额间的碎发被细密的汗水浸湿 轻轻贴在脸颊上 为那份清冷增添了一抹不经意的柔美 她的脚上是一双简单的白袜与白鞋 虽无过多装饰 却自有一种素雅脱俗的气质 即便彼时她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不耐甚至冷淡 可程昀的脑海中却只浮现出一个想法 "小说里作者笔下那个出现在少年青春期时女孩，多年后记忆中的白月光"这几个字如同烙印一般 深深镌刻在他的记忆里 久久无法抹去 尽管那个女孩并不待见他
他心知肚明 黎礼对他的厌恶犹如烙印般深刻 可即便如此 他依旧没能抑制住内心深处涌动多年的情愫 终于付诸行动 去做了那件他朝思暮想之事 而这一切转变的根源 皆因黎礼最终下定决心与付璟言分手 她决绝地抹去了生活中所有关于付璟言的痕迹 仿佛想要彻底从那段关系中抽身 自那以后 黎礼便开始有意躲避着他 而这种逃避反倒使得程昀催生出一股炽热的视线 再也无法如往昔般冷漠以对
程昀上梁不正下梁歪？
唇角扬起一抹轻笑 随即伸手牢牢抓住黎礼的双臂 微微用力 迫使她不得不抬起眼眸与自己对视
程昀是啊，上梁不正下梁歪，母亲当初应该这样做的吧？
黎礼那个女人做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哦对，你不就是她当初的产物嘛。
程昀是啊，所以姐姐是承认自己也是上梁不正了吗？毕竟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可是个男人送姐姐回来的，你说…如果黎栩知道的话会发生什么事？
黎礼你在跟我耍花招？你觉得黎栩会相信我还是信你的一派胡言。
程昀我可不敢在姐姐面前耍花招，至于他在这件事情相不相信我，我自有办法，如果姐姐愿意的话，我也可以不把昨晚的照片和视频传到黎医生的邮箱里。
黎礼你以为你这点小伎俩我会在意？黎栩当然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至于你想拿所谓的"证据"去讨好他的话，我劝你还是省省吧，这么多年了，你应该不会不清楚我和他是什么人吧。
程昀当然清楚，母亲说过，姐姐和他 都是聪明的孩子。
黎礼既然清楚就离我远点，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和那两个人。
程昀姐姐对无数个男人说过这句话，但也和无数男人谈过恋爱，我说的对吗？
黎礼你的意思是想说我和那个女人一样是个浪荡货？来者不拒？你给我听好了，我和谁暧昧我也不可能选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如果你还想继续纠缠下去，我不介意让黎栩帮你找回以前的记忆。
话音未落 黎礼已推开房门疾步跑了出去 一路上 她眉头紧锁 心绪难平 今天的程昀简直判若两人 那些反常的举动与话语如同利刺 不断扎在她的神经上 从出门那一刻起 她便开始咒骂不已 甚至懊恼自己刚才为何手下留情 真恨不得再回去补上几拳 好让那个诡异至极的家伙吃点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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