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它们的一生那么漫长，却只允许有一个人陪着它们走下去，这未免也太过残忍了。
曜想，也许自己应该和主动和它确认，确认这段所谓的情爱是真实的，还是抓不住的泡影......
医生认真地给澜做了全身检查，一切良好，顺利的话，五个月之后就能顺利生产。
“澜～我门已经好久没有那个了，医生也给你检查过了你身体很好，我想......”东方曜撒娇道。
澜没有立即回答曜，而是看着一边神情恍惚，“东方曜，我想回去。”
“啊？”曜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回，回哪里？”
“瓦涅特，我的家。”
鲛人本就属于海洋，不是任何人的私有物。
“可是，可是你不是说爱我吗？我不想你走。”
澜一双上挑的桃花眼注视着曜如琥珀般无暇的星眸，似乎原来淡漠的嗓音都温柔了几分：“谢谢你当初救了我。”
曜没有看澜，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擦过澜眼角的鳞片，“你知道我不是想听你说这个。”
“爱是自由，不是占有，我不希望我们的孩子出生在水缸里。”澜的尾巴扬了扬水花，“你呢？也是这样想的吗？”
东方曜苦笑，亲了亲澜的额头，“好，我答应你。”
澜把手搭在自己的腰间，摸向那几片紫蓝色的鳞片，下一秒，竟硬生生地拔几片下来。
“你干什么？！”曜握着澜的手，澜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指了指自己拔下鳞片的地方也没有出血，它把鳞片递给曜，“给。”
曜没有接过，转过头，沉默地看着粼粼的池面。
澜开口，“鲛人只有遇见喜欢的人，才会赠送鳞片，只有流露真情，才会落泪成珠。”
澜主动释放信息素引诱东方曜，“这是我最后能给你的。”
东方曜听罢，与澜十指相扣，掌心包裹住鳞片，这触感是真实的，虽然不是温暖的，却可以直达心底，他们是真实的在相爱。
曜借势将澜压在身下，它把鱼尾缠在曜的腰间，“轻点。”
东方曜轻轻回应，“嗯。”
时间一晃过去了几年，生物研究基地换了一批又一批的研究员，一中年男子坐在实验台前，双手捏着一片紫蓝色的鱼鳞，指腹轻轻摩挲着。
实验台中心弹出影像，几个学生模样的人站在一起，“队长，瓦涅特兰萨的生物研究所已经建设完毕了。”
“好，过几天我去看看。”男人把鳞片放进上衣左边的口袋———那是靠近心脏的位置。
东方曜驱使雪地车跨越大半个北极，他看过了北极光，穿越了暴风雪，沿途风景尽收眼底，这里对比几年前变化太大了，人是却物非。
“辛苦你们了，可以回基地了。”东方曜拍拍身前的男生，“带他们回去吧。”
曜裹着厚重的羽绒服，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雪地里，他怀揣着心事，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一汪湖水前。
湖边似乎坐着一个人，仔细看，它的身下是一条深入湖里的鱼尾，它侧身坐在湖边，眼含笑意地看着湖面，忽然，水里又钻出一条鲛人来，只是看起来年幼些，是小孩儿的模样，发色是青金石一般的耀眼的深蓝。
“真像。”曜感叹。
曜小跑过去，他喊出那个他日日夜夜念想的人儿和他每天放在掌心里的鳞片主人的名字，“澜！”
鲛人一转头，见到东方曜，眸子一亮。
曜像个企鹅似的立在澜面前，他摘下羽绒服的帽子，原本应该是一头乌青的黑发，现已染上了几丝霜白，但眉宇间依旧带着几分少年气。
澜摸摸小鲛人的脑袋，“该叫什么？”
“Μπαμπάς.（爸爸。）”小鲛人奶声奶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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