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靠边,别人要来这里得绕远路,这里也没有别的小道好看,就没人管了,遗弃了……修了十年了……”石行秋继续补充。
他的语气意味不明,就像是漫不经心的向别人讲它的故事,悠闲得不正常。
“椅子……其实我不经常清理,那条路……也是。”
这是他与它的共识,他们有相似性,视为同类。
那年秋天,正式确立为郊区时,它开始荒凉,走向死亡,那年冬天,12月14日,它接纳了一个小孩子,给他过了七岁的生日……
七岁那年,他遇到了,看起来和他相似的它,于是,他一有空就来找它。
他始终都是一个人来的,每次来都会向它诉说,每一件大大小小的、开心难过的事,像一个疯子,两个物种的心灵交流……
淡漠着……他似乎从来都是独自一个人,还有个依赖他的妹妹。
他经常来陪我,隔三差五就来,有时一个人来,有时还有他妹妹,有时高兴的来,有时眼眶红红的来……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吗?
两人静坐了一会儿,夏胜说:“时间还早,我们去玩吧!”
石行秋斜眼看他,回:“你觉得,你和我之间,能有什么好玩的?而且你跟过来干嘛?明知道这是个郊区,不怕我把你杀了,然后丢尸在这?这除了路灯,就没有通电设备了(意指监控)。”
风顿时变大了,吹落了好几片树叶子夏胜身上,附近爬虫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了……
夏胜扫开树叶,说:“哦?你不去算了,我只是太闲了,没事干,想在你这找点乐子。”
石行秋轻哼一声,回头望向太阳落下的最后一点阳光,静默着。
不一会儿,夏胜耐不住开口了:“我饿了。
“回家去啊,你家不会缺你这一口饭。”
“缺~”夏胜打开聊天记录怼在石行秋眼前他已经打开聊天记录,怼在石行秋眼前,他已经和家里人说不用做他的那份了,他在外面吃。
石行秋挑了一下眉,说:“那你去买吃呀,和我说干嘛?”
夏胜摇了摇头,说:“不要。”
更无语了。
“So?”
“你和我一起去。”夏胜起身了。
“理由。”石行秋无奈的说。
“你太瘦了,”夏胜摇摇头,“我心里不平衡。”
明明夏胜自己也不胖,这是什么烂借口?
“……”石行秋一再沉默,看了眼时间,还早,有便宜不占是傻子,于是起身说:“你请客。”
夏胜嗯了一声,带着人去了一家火锅店。
吃的时候夏胜还吐槽:“你也真是的,不刺激你,你都不主动理(打)我,现在又占我便宜。”
石行秋表示:“那咋了?没办法啊~人家是三好学生嘛,主动招惹人会被违纪的,无语你了,大傻叉。”
夏胜:“哦,呵呵,你才是。”
……
两人的关系其实并不是差到离谱的,只是一个惹事,一个多管闲事,而且互看对方不顺眼,时不时互殴一下坐下来,心平气和谈点事是“没多大”问题的。
吃完饭后,夏胜心满意足的回家了,石行秋还是去了那个银杏树小道,但这次……
实行秋刚坐下身旁的树后,就走出了比石行秋年龄稍大点的,黄色长发的男生,坐到了他的旁边。
两人很熟的靠在一起—这是属于他的神明。
13岁那年,石行秋哭肿了双眼,浑身是伤的来着,全身上下笼罩着阴霾。
这时,祂出现了,他向祂诉说痛苦。
“他又说我是个野孩子,爹不疼娘不爱,就算事实如此,他为什么还要再说出来?他说我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我说我有你,他不信,可你现在是真的啊!”
祂说:“不是的,你有人爱……我在的。”……
在那之后,他被硬逼着拉去医院里面住了一个星期观察,他的伤口被治愈好了,但他家里人非说他身上有伤……
现在,
“他……是你朋友吗?”祂问,祂能明显的感受到他不怎么喜欢夏胜。
石行秋侧过头,将头埋进他的颈肩,蹭了蹭,沉默了一下,说:“不是,是一个坏人。”
祂笑着揉了揉石行秋蓬松柔软的头发,说:“嗯,你都这么大了,还喜欢撒娇呢?”
石行秋微微一顿。
“习惯了。”
他习惯了向别人展露笑脸,习惯了装出一副阳光,习惯了先去爱别人,可他自己呢,他感知不到,他感觉不到爱,所以依赖这个爱他的祂。
没一会儿,祂突然消失了,安岁年走了过来。今天……有点格外安静。
夏天的她,仍然是长袖长裤,脖子上缠了绷带,扎着大众的低马尾,长发及腰,看着依旧很可爱。
石行秋笑着拉过她的手,打电话通知完石宜,离开了这里。
走在路上,石行秋突然开口问:“今天怎么样?有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咬了一下唇,说:“很好……”停了一下,又说,“哥哥,你提前下课了吧?才开学第一天,让你久等了。”
石行秋伸出手,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真聪明,但前面不都是你等我的吗?我这也算不上什么吧,以后还要你等我呢,就这点小事嘛?”
“这不一样的……”安岁年很轻的说,然后又变得很认真:“时间都不一样,下次这种情况,你可以先走的,我今天确实来晚了。”
“不用,我很乐意。”石行秋摇摇头。
两人站在约定好的地方,石宜的车很准时的开来了。
回家的时候,恰好开始吃饭了。
“回来了就赶紧吃饭吧。”石母说。
石宜和石行秋应了一声。
父母坐一边,另外三个孩子坐一边。石宜坐在父母对面,石行秋坐在石宜和安岁年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