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茹改命

暗夜如墨，暴雨倾盆，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棂上，发出沉闷声响。李常茹猛地从榻上坐起，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浸湿了衣衫。她双眼圆睁，满是惊惶，脑海中还残留着前世惨死的画面：大火熊熊，喊杀声不绝，自己被众人唾弃，绝望地倒在血泊之中。

“我……我竟然重生了？”李常茹颤抖着伸出手，触摸着熟悉又陌生的雕花床榻，喃喃自语，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紧接着又被一丝惊喜取代。她心里清楚，命运给了她一次改写人生的机会，这一次，她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还没等她缓过神，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丫鬟春茗端着一盏茶匆匆走进来。瞧见李常茹醒了，春茗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又迅速隐去，恢复成恭恭敬敬的模样，说道：“二小姐，您可算醒了，刚刚听您梦魇，奴婢……”

李常茹抬眸看向春茗，心中五味杂陈。前世自己一心扑在拓跋余身上，忽略了这个忠心耿耿的小丫鬟，最后春茗为了护她，也惨死在乱军之中。想到这儿，李常茹眼眶微微泛红，眼中满是温柔与愧疚，轻声道：“春茗，过来坐，陪我聊聊。”

春茗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嘴巴微张，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没出声。自家小姐平日里虽然性子温婉，却也甚少与她这般亲昵。犹豫片刻，她还是依言在床边坐下。

李常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目光凝视着春茗，神色认真：“春茗，你说这世上，真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吗？”春茗一脸茫然，眼睛里写满了疑惑，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呐呐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梦魇还未清醒？”

李常茹轻轻摇头，嘴角浮起一抹苦笑，眼神中带着一丝追忆与感慨：“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心想，这些前世的惨痛经历，说出来春茗也未必能信，何必徒增她的担忧。

正说着，一阵尖锐的叫骂声从院子外传了进来：“瞧瞧你们这些贱蹄子，连这点事儿都办不好，若是耽误了大小姐明日参加诗会，仔细你们的皮！”李常茹脸色微变，柳眉轻蹙，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正是李长乐的贴身丫鬟绿萝。

春茗面露惧色，眉头紧皱，下意识往李常茹身后躲了躲，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小姐，是大……大小姐那边的人，莫不是又要来寻咱们麻烦？”李常茹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前世她就是这样，被李长乐处处欺压，不敢反抗。这一世，她紧紧攥着拳头，在心里暗暗发誓，绝不会再任人拿捏。

“春茗，别怕。”李常茹拍了拍春茗的手，站起身来，不紧不慢地整理了一下衣衫，神色平静却又透着几分决然，“咱们出去会会他们。”

两人刚走到院子里，就看见绿萝双手叉腰，正对着几个粗使丫鬟破口大骂。见李常茹出来，绿萝先是一愣，随后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阴阳怪气道：“哟，这不是二小姐吗？这么大的雨，不在屋里好好歇着，跑出来做什么？莫不是也想凑诗会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