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岛集训基地的自动贩卖机泛着冷蓝色的光。蒋枝柚数着第七枚卡在投币口的硬币，金属反光里突然映出熟悉的身影。王楚钦往投币口塞了颗柠檬糖，糖纸沙沙作响："赔你的双皮奶。"
机器发出欢快的电子音，滚出两罐蜜桃汁。罐身凝结的水珠沾湿他腕间褪色的红绳，蒋枝柚冰凉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他手背："那天颁奖台..."
"知道。"他突然打断，喉结滚动着咽下某种酸涩，"你领奖时看了我十七次。"易拉罐拉环"啪"地划破寂静，气泡涌出的声音像声无奈的叹息。
黄友政举着直播设备鬼鬼祟祟靠近，镜头都快怼到两人脸上："家人们快看！正主发糖了！"画面里王楚钦用衣袖擦去蒋枝柚嘴角的果汁渍，指节蹭过唇瓣的瞬间，他眼底翻涌的暗色被千万网友截图分析。弹幕瞬间被"啊啊啊"淹没，少年憋笑憋出鹅叫，差点把手机摔进花坛。
混双训练时，王楚钦突然加入对方阵营。每个杀球都精准砸向黄友政的反手位，力道大得像是要把球拍击穿。少年满场飞扑接球，哀嚎声回荡在整个训练馆："柚姐管管你家醋王！这哪是训练赛这是谋杀亲夫啊！"蒋枝柚在网前轻笑，突然使出王楚钦独创的逆旋转发球，橙色小球擦着他耳际飞过，带起的风掀起他额前碎发。
"满意了？"她隔着球网挑眉，汗湿的发丝粘在绯红脸颊。王楚钦扯过毛巾罩住她脑袋，指尖若有似无擦过发烫的耳垂："勉强及格。"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却让场边偷拍的黄友政手抖到对焦模糊。
深夜食堂飘着酒酿圆子的甜香，蒋枝柚在冰箱发现贴着便签的保鲜盒。王楚钦遒劲的字迹写着："给乱接CP的笨蛋。"桂花冻在月光下颤巍巍晃动，每颗都嵌着完整的金桂，是她家乡的特产做法。瓷勺碰到底部时发出清脆的"叮"声，挖出一张被糖水浸湿的登机牌——2019年11月7日，北京飞慕尼黑，邻座用德文写着："可否借你肩头装睡？"墨迹被经年的泪渍晕开，在泛黄的纸上开成破碎的花。
黄友政的偷拍视角里，两人共享同一只瓷勺。王楚钦的尾戒在蒋枝柚无名指上留下转瞬即逝的压痕，像某种隐秘的契约。少年把视频慢放十倍，在某个帧里截到两人小指相勾的画面，立刻设置成手机壁纸，还特意在王楚钦路过时亮屏展示。
当月光漫过第十七个窗格，蒋枝柚在战术本夹层发现更多秘密——她打过的每场比赛门票，她忘在更衣室的发圈，甚至是在德国便利店随手画的购物清单。每一件都标注着日期，像暗恋者精心收藏的圣物。最后一页贴着王楚钦青奥会夺冠的新闻剪报，边角用钢笔反复描摹着一行小字："等我的反手弧线，终于追上你的星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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