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早春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校园的操场上，做完早操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往教学楼走去。祈冬言走在人群的边缘，白色校服衬衫的袖口整齐地挽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微微低着头，额前的碎发在晨风中轻轻晃动，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

"快看，是祈冬言！"

"天啊，他今天也好帅..."

"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周围传来女生们刻意压低的议论声。祈冬言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目光，他面无表情地继续向前走，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祈...祈冬言同学！"

一道细弱的女声突然拦住了他的去路。祈冬言抬头，看见五六个女生站在他面前，其中一位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满脸通红，双手颤抖地捧着一封粉色信封。 信封上用娟秀的字迹写着"祈冬言 收"，旁边还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

"这个...这个给你..."女生几乎要把头埋进胸口，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哇哦——"周围的女生们立刻起哄，有人推搡着那个递情书的女生，有人捂嘴偷笑。校园里的樱花被微风吹落，粉色的花瓣飘落在祈冬言肩头，又轻轻滑落。

祈冬言的目光在信封上停留了一秒，然后礼貌地接过。"谢谢。"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收到的只是一份普通的作业。

递信的女生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祈冬言已经微微点头示意，然后绕过她们继续向前走去。身后传来女生们失望的叹息和"他真的好高冷啊"的感慨。

其实他能感觉到背后女生们失望的叹息。这已经是这学期第三封了，祈冬言习以为常地将情书捏在手中，没有急着拆开，或者说最开始收到情书还小，好奇拆开过，后面他都没拆开。他知道里面无非是那些千篇一律的告白词，什么"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什么"你成绩那么好能不能教教我"。

教学楼三楼的走廊上，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祈冬言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粉色信封，轻轻叹了口气。这已经是这学期收到的第七封情书了，每次他都只是礼貌地收下，然后原封不动地放在抽屉里，从不回应。

高一(7)班的教室里已经有不少同学。一片喧闹，沈秋知正和几个同学在过道上追逐打闹。他笑得眼睛弯成月牙，一边后退一边朝同伴做鬼脸："来啊，抓不到我吧！"

“沈哥小心”安婉茹喊了一声但为时已晚。

祈冬言走到后门，刚要推门进去，突然一个身影从里面冲了出来，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他身上。

“嘶——”沈秋知吃疼的发出一声下意识道歉“对不起”转头一看便是自家同桌那张万年冰山脸。

祈冬言被撞得后退了半步，手中的粉色信封脱手而出，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从敞开的窗户飞了出去。

刚刚还在和他打闹的同桌立马安分了。

“那个，祈神我们……我们不是故意的”沈泽硬着头皮开口。

祈冬言冻着一张脸说出：“没事”

沈秋知的目光追随着那封飘落的“纸”，窗外的风正巧将它吹到了外延平台上。"那是重要的东西吗？我去帮你捡！"

祈冬言的那句“不重要”还没说出口，沈秋知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窗边。他们教室在三楼，为了防止学生发生意外，所有窗户外面都加装了延伸出去的防护平台，宽度约有一米，周围还有坚固的栏杆。

"沈哥！你疯了吗？"有同学惊呼，"太危险了！"

沈秋知却已经利落地跨上窗台，动作敏捷得像只猫。他回头冲同学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没事啊，又不是第一次。"

祈冬言在看见沈秋知要翻出去时心里跟着一紧："不必了。"声音依旧冷淡，但语速比平时快了几分。

沈秋知却已经半个身子探出了窗外。春风拂过他的发梢，吹起他校服衬衫的衣角。他纵身跳下窗台，站在防护平台上，向情书走去。

祈冬言不自觉地向前走了两步，站在窗边。从这个角度，他能清楚地看到沈秋知的一举一动。少年身形矫健，动作却格外谨慎，每一步都稳稳地踩在平台上。阳光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边，连发丝都在发光。

“退下可以吗？我翻进去”沈秋知捡到情书后双手往窗台上一称，翻了进来，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

刚刚还在担心他的王肖翼吐槽道：“不愧是天天翻校墙出逃的人。”

万青雨附议：“干净利落”

叶煜强加了一句：“沈校霸什么时候开个班，教教我们。”

沈秋知拍了拍校服：“闭嘴，我要开班，你想不想王秃子现在给我开了。”

沈秋知从口袋里拿出刚刚捡起的那封粉色的信，不经意间瞥见了信封上画着的小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