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贵妃到底是怎么想的?”
庄语山理解不了贵妃自请祈福的行为。
命虽然保住了,但苗贵妃永远都不能离开五台山。膝下没有子嗣,因为要祈福也不能给自己找乐子。每天睁眼就是扒拉佛珠敲木鱼抄经书,甚至以后病了连用荤腥补身体都不行。
这样的日子比在现代坐牢都不如,要庄语山选,她宁愿赌一把直接弄权。反正最后都是要死,也得把那些人的揣测给坐实了再死。
庄语山身为一只无忧无虑自在逍遥的鬼,自然不懂得在人类的心里,除了富贵与自由,也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事物。
苗贵妃是苗家的老来女,唯一的兄长大她二十岁,连侄子都比她大一岁。苗贵妃自出生起,就备受家人宠爱,是在爱中长大的孩子。她出阁前唯一遇到的挫折,就是得了个“双姝”称号。
十年前,苗贵妃的大哥在外放时病逝。已年过六旬的苗父苗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如今苗父苗母已七十多岁了,如何还能承受得了丧子之痛?苗贵妃已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了。
更何况,苗贵妃的侄子在小时候,也是把姑姑当成妹妹好生呵护、一同长大的。
苗大哥病逝后,侄子一边要扛起苗家,一边要保护在宫中实际上的姑姑、自认的妹妹。
有着这样的家人,苗贵妃哪里敢死?
她一死,苗家就完了。
这些事庄语山没有去打听过,自然不知情。可庄寒雁讲究知己知彼,对贵妃的家事很是清楚。
庄寒雁很是羡慕贵妃拥有这样好的家人,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事。
两人就着贵妃娘家的事聊了一路,见到庄家大门了,这才暂且闭上了嘴。
一起进到蒹葭院后,庄语山倒了杯茶喝着,“圣上的要求是,一个月内就要查清裴大福的私产都分别在哪些地方,并且账本也要拿上?”
庄寒雁点着头:“我们本来就已经查得差不多了,有贵妃娘娘祈福做掩护,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姐夫跟锦衣卫摸清楚了。”
庄语山乐道:“也不知道庄仕洋发现自己打理了十几年的赃款,已经被圣上摸得透透的,会是什么表情?”
庄寒雁也抿嘴忍笑:“你个促狭鬼。这些日子我们安生些,免得被庄仕洋察觉,到时候坏了圣上的事就遭了。”
“跟你说个事……”庄语山眼睛滴溜溜的转,偷感十足地凑到庄寒雁耳边,轻声道:“我其实偷偷留下了江南一部分的田产房产以及商行,那些钱我们花几辈子都花不完,等事情都解决了之后,你跟主母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江南?”
“什么?!”意识到声音有点大,庄寒雁连忙降低声音,有些焦急地道:“你怎么敢?这事要是被圣上发现了可怎么办?庄仕洋可是有过目不忘之能的,万一圣上与他对账……”
那咋了?
庄语山根本不怕被发现。庄仕洋从十几年前就开始洗钱,他能记得住又怎么样,圣上可没那么多时间,听他说完十几年的交易往来。就算是把他关牢里让他自己写下来,他也不会真按照记忆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