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仇凝视着手中的战书,那纸页上字里行间无不透着警告意味,她不禁笑出声来。
“来的真是时候。”她随手将那封战书丢进火盆,转头吩咐心腹,“即刻赶往啸冈博崖,调兵迎战。”
心腹微微颔首,声音沉稳而谨慎:“良崖国势强盛,主君身边却仅有寥寥数位主将随行。属下斗胆一问,是否该将比彘将军也一并唤来?”
“不必。”魏仇摆摆手,“我军储备攻打良崖并不吃力,眼下还不是比彘上场的时机。他如今最重要的任务,便是留守博崖,警惕焉州与边州借我们和良崖交战之际搅乱全局。”
“那良崖使者……”
“让他继续等着就是。”
良崖整体虽然还没幂州桃州加起来大,但实际上边陲人口稀疏,良崖人口密集,且文人众多。
若良崖国按兵不动,她的确难以直接对良崖发起攻势。除非她狠下心来,将良崖的文人尽数屠戮殆尽,否则她的声名必将一落千丈,这对她日后招揽贤才无疑是一场毁灭性的打击。
可如今良崖主动向她宣战,那便是另当别论了。自卫反击与主动侵犯,在天下人眼中可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她要的就是这个名头,有了这个名头,她便可以理直气壮地使用黑火药了。
魏仇望着火盆中逐渐化为灰烬的战书,心情格外舒畅。她正苦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对良崖发难,没想到良崖竟如此配合,直接送上门来了。
驿馆里,前来送信的良崖使者已经等了好几日,不仅迟迟未能等到魏仇的召见,甚至连一句口信也未曾收到。
“驿官!”使者拍着桌子,“我都等了五日了,你家主君到底何时召见?”
驿官陪着笑脸,擦了擦额头的汗:“使者大人莫急,我家主君实在繁忙,您安心等待便是。”
“繁忙?”使者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怕是被我良崖的战书吓着了吧?”
一个黄毛丫头,也敢称侯?
驿官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强忍着:“使者大人言重了,我家主君向来深思熟虑。”
“也罢,就让她多想想。”使者倒是不急了,反而有些得意,“看她能想出什么花样来。”
只是又两日过去,他依旧得不到正面回应,渐渐地也失了耐心。
第八日,使者再次找来驿官:“到底还要等多久?”
“这个……”驿官支支吾吾,“要不您再等等?我再去催催?”
“催?”使者站起身来,“你已经催了多少回了!每次都说在催,结果呢?”
驿馆中的伙食倒是不错,可再好的酒菜也填不满他心中的愤懑。
一个黄毛丫头,竟敢对良崖如此轻慢!她以为自己打下边陲,便可与良崖分庭抗礼了不成?
他向来认定良崖才是中原正统,且国力正值鼎盛,四方皆应敬畏。
然而魏仇却对其视若无睹,这般态度,在他眼中无疑是一种挑衅。
他在驿馆中来回踱步,越想越是恼火。
等再一次被敷衍,他最后一丝耐心也没有了,默认魏仇此举就是想跟良崖开战。索性也不再等什么回信,直接收拾行囊准备启程。
临走前,他冷笑着对驿官说道:
“既然你家主君无意回信,那我便回去禀报我王,就说魏侯已有开战之意。到时候良崖大军压境,可别说我们不曾给过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