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变数

三年后，不周山下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奇观。凡人修士可以自由选择修炼功法，妖怪也能通过积累功德位列仙班。但代价是所有生灵的寿元被重新计算，神仙不再永生，凡人亦有机会逆天改命。

"轮回司的权柄正在被稀释。"土地公跪在玄机子面前，捧着开裂的地脉玉。这位掌管一方土地的小神，此刻正经历着从神明到半神的转变。玄机子凝视着玉中浮现的凡人命盘，突然看到苏璃的命星正在逐渐黯淡。

"她在透支自己的本源。"轮回镜显示，苏璃每晚都会潜入九幽深渊，用自己的神魂喂养那些被释放的孤魂野鬼。当他找到她时，女子正将最后一丝生机注入一位即将消散的鬼修，那是她千年前未能救下的妹妹。

"值得吗？"他按住她颤抖的手，感受到她体内阴阳二气的紊乱。苏璃靠在他肩头轻笑："你看，那个鬼修终于能转世为人了。"她指尖划过深渊边缘新生的彼岸花，那些花瓣上浮现出凡人写下的愿望。

就在这时，整个天道突然剧烈震荡。瑶池传来西王母的质问："轮回司为何削减神仙的香火愿力？"而人间的城隍庙却迎来前所未有的香火鼎盛，凡人不再向神明祈求庇护，而是将愿望刻在轮回碑上。

"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道路。"苏璃抹去嘴角的血迹，将轮回碑的控制权交给第一个凡人命盘。当那个樵夫的愿望"想看看山外的世界"被实现时，整个天道法则都为之一振。

瑶池的质问化作十二道金色锁链，穿过云海直逼轮回司。玄机子将苏璃护在身后，指尖掐诀调动不周山的地脉之力。那些曾被镇压在深渊的上古凶兽突然发出咆哮，它们的神魂在轮回镜中凝聚成甲胄，替凡人修士挡住了第一道神罚。

"原来如此。"苏璃咳出黑血，却笑望着人间升起的万道金光。城隍庙的轮回碑正在自主吸收香火愿力，那些凡人刻下的愿望化作星雨，在天际组成对抗旧神的屏障。樵夫的身影出现在云端，他腰间挂着的药葫芦里，竟装着不周山巅的雪水。

"我们创造的不是新的神明，而是火种。"玄机子将轮回镜的碎片分给每一位修士，镜中倒映出他们各自的道心。土地公颤抖着将开裂的地脉玉埋入人间，玉中突然生长出连接三界的通天桥。

西王母的发簪化作九重天火降临，却在接触轮回碑的瞬间被凡人愿望熄灭。苏璃看到自己命盘中的劫数突然与樵夫的愿望重叠，那位曾被天道判死刑的凡人，此刻正以肉身扛下了神罚。

"你的愿望......"她在意识模糊前抓住樵夫的手。男人憨厚地笑了笑，露出缺了门牙的豁口："俺娘说，山外有神仙，可俺现在觉得，咱凡人自己就是神仙。"他的话音未落，整座不周山突然爆发出七彩霞光。

后面的章节内容，百年后，轮回司的废墟上立起了凡人自己的神殿。玄机子坐在断壁残垣间，看着曾经的封神榜残片被改造成许愿池。池水中倒映着苏璃沉睡的面容，她的神魂与轮回碑融为一体，化作支撑新天道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