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了？

医疗舱的白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古月娜捏着镊子的手指微微发抖，霍雨浩肩头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在渗出淡金色血液同时也在新肉长出不断修复——那是星神力量与禁灵领域力量的对冲

"别乱动。"她将浸透药液的纱布按在狰狞的伤口上，"万一伤到内核怎么办，你疯了吗？"

霍雨浩斜倚在治疗台上，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漫不经心的笑："这不是赶着回来交差嘛，再说这点小伤...”

镊子突然戳进伤口边缘，霍雨浩闷哼一声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小伤？"古月娜的紫眸里翻涌着暴风雪，"硬抗的是谁？徒手攀上百丈冰崖的是谁？用血肉之躯去接高能中子炮的是谁？你是真怕你死不了？"

医疗舱的空气突然凝滞，能量检测仪发出尖锐的警报。霍雨浩惊讶地发现古月娜周身竟有银色电弧在跳动——在禁灵领域解除不到三小时的情况下强行催动灵能，会让神经脉络承受巨大压力。

"你才是疯了！"他猛地撑起身子，全然不顾左肩崩裂的伤口，"还没完全解封就敢调动能量，嫌命太长？"

"总比某个把自爆当战术的混蛋强！"

消毒液瓶子被重重摔在金属托盘上。古月娜转身时发梢扬起凌厉的弧度

古月娜扯开霍雨浩染血的绷带，新换的药棉瞬间被浸透，“你每一次都是这样！”

"总得冒险。"霍雨浩望着悬浮在医疗舱顶部的星图，"每三天就会重启禁灵领域，我们拖不起。"

"所以你就用身体去挡？"古月娜突然掀开他的衣襟，露出腰间还未愈合的灼痕，"上次在虫族母巢也是这样，你以为自己是不死之躯？"

霍雨浩抓住她颤抖的手腕："但我们都活着回来了。"

"如果没回来呢！"古月娜的声音陡然拔高，医疗舱的玻璃出现蛛网裂纹，"在冰崖那次，若我没有及时抓住藤蔓..."

"你会抓住的。"霍雨浩用指腹摩挲她掌心被藤条勒出的疤痕，"就像在拍卖场你抓住囚笼里的我，在双子星要塞你抓住坠落的逃生舱。"

古月娜突然甩开他的手，发间伪装成黑发的染色剂正在褪去，露出一缕银丝："别用星神骑士那套命运论糊弄我！"

霍雨浩疼得倒吸冷气，却仍挂着漫不经心的笑："这不是还有口气听你训..."

"闭嘴！"

古月娜突然揪住他的衣领，力道大得将人按在医疗舱冰冷的金属壁上。她的指尖在发抖，不是源于愤怒，而是后怕——她怕他死在自己面前

"你以为你是骑士就死不掉了"她声音嘶哑，"在沧澜星禁制下，你的灵核防御连普通刀剑都挡不住！那些追兵的弩箭要是再偏三寸..."

霍雨浩突然抬手抚上她眼尾——那里有极淡的乌青，是七十二小时不眠不休守着他的证据。星纹残留的能量在他指尖流转，像夜空中温柔流淌的银河。

"你哭了？"他轻声问。

古月娜像被烫到般松开手，退后两步撞翻了药剂架。玻璃瓶稀里哗啦碎了一地，淡紫色的再生药液在地面蜿蜒成扭曲的溪流。

"我没有。"她背过身去整理器械台，金属盘里的手术刀叮当作响，"只是隐形眼镜过敏。"

霍雨浩望着她僵直的背影，忽然想起十五岁那年——他第一次被古月娜从黑市买回时，少女也是这样背对着他处理伤口，银发垂落遮住泛红的眼角，却死活不肯承认在哭。

"我错了。"他举起缠着绷带的右手作投降状，"下次绝对先打报告。"

"没有下次。"古月娜"咔哒"一声锁死医疗舱门禁，"从现在起，你被禁止参与外勤任务，直到稳定指数恢复到..."

"喂喂，这算滥用权限吧？"

"闭嘴听医嘱！"

争吵声惊动了走廊上的王冬儿。她扒着观察窗偷看，被王秋儿拎着后领拽走："冬儿咱别凑热闹，没看霍雨浩都在哄人了？"

医疗舱内，霍雨浩正艰难地用左手给古月娜编发辫这是他们潜入时学的当地民俗。他修长的手指在黑发间笨拙穿梭，星辉凝成的发绳时不时漏出几点光粒。

"那掌柜说兄长要给及笄的妹妹梳头..."他故意把发辫扯得歪歪扭扭，"当时你表情像要活撕了他。"

古月娜冷笑："你往发髻里藏窃听符的时候，我也很想活撕了你。"

"但多亏我英明神武..."

"英明神武到被茶商女儿拿绣花针抵着喉咙？"

霍雨浩手一抖，发辫彻底散开。三天前在南巷，他假意与茶商千金调情套取情报，却被古月娜撞个正着。少女当场摔了杯盏，绣花针擦着他颈侧钉入梁柱，吓得那千金以为遇到江湖刺客。

"吃醋了？"他得寸进尺地把下巴搁在她肩头。

古月娜反手将冰凉的镊子贴上他喉结："需要我演示如何处决登徒子吗？"

能量检测屏上剧烈波动的曲线，古月娜突然扯过霍雨浩的衣领吻了上去。

"这是惩罚。"她喘息着退开，唇上沾着他的血，"再有下次..."

舱门外突然传来徐三石的怪叫："霍雨浩，你们兄妹感情也太好了吧？"紧接着是萧萧咯咯的笑声和几人凌乱的脚步声。

古月娜红着脸要起身，却被霍雨浩拽进怀里。星辉残章的光芒温柔地包裹着他们，在金属舱壁上投下缠绵的影子。

"其实在..."霍雨浩突然低声说，"我听见你在冰崖上喊我的名字。"他的指尖划过少女泛红的耳垂，"比中子炮爆炸声还响。"

古月娜把脸埋进他颈窝，狠狠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