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雷声大作时,昭雪被东厢房的动静惊醒。
萧烬蜷在榻上,十指抓得床柱遍布血痕。她冲过去按住他自残的手,却被掀翻在地:“滚…别过来!”
“你中了牵机毒,必须放血!”她扑上去扯他衣带,却摸到满手温黏——他心口缠着的绷带早已渗出血,那伤口形状竟与她胎记完全契合。
雷鸣劈开夜幕,照出他右眼脱落的绸布。昭雪突然僵住:那根本不是溃烂的眼瞳,而是被生生剜去后填进蛊虫的空洞!
“别看…”萧烬喘息着遮住她的眼,掌心比雪还冷,“乖,回房去。”
她突然咬破舌尖,混着血的吻堵住他的嘶吼。当蛊虫嗅到药王谷嫡系血脉,竟缓缓钻出眼眶,萧烬在剧痛中昏死过去。
五更天,昭雪跪在药庐熬制解药。
瓦罐里翻滚着她刚剜下的心头肉,混着四十九根发丝。古籍记载,焚心毒至极处,需“至亲骨血为引”。而她腹中尚未成型的胎儿,此刻正在蚕食母体精血。
“原来你在这。”
萧烬的剑锋贴着她后颈时,药正好沸腾。昭雪猛地转身,将滚烫的药汁灌进他口中:“咽下去!这是解…”
啪!
药碗碎在青砖上。他掐着她脖子提到半空,眼中翻涌着她看不懂的痛楚:“那些流民给你传了什么话?值得你对我下毒?”
昭雪在窒息中摸到小腹,那里坠痛如绞。温热的血顺着腿根淌下,在萧烬玄色衣摆绽出暗花。
晨光刺破窗纸时,昭雪在刑具室醒来。
铁链锁住她的脚踝,面前摆着昨日被打翻的乌鸡汤。侍卫低声道:“王爷说…您若肯招供同党,就…”
她突然笑起来。那汤里浮着的根本不是黄芪,而是缓解蛊毒的龙胆草。萧烬这个疯子,竟把自己的救命药日日喂给她。
地牢突然震动,厮打声由远及近。满身是血的嬷嬷撞开铁门,扔来染血的襁褓:“公主快走!萧烬根本不是暗卫,他是…”
弩箭破空声打断话语。昭雪抱住渐渐冰凉的尸体,摸到她怀中半本《药王手札》,泛黄的扉页赫然写着:
“承平三年,收养先帝遗孤,其肩有焰纹,称之昭雪。另救暗卫萧氏遗子,右眼种蛊,以护少主。”
惊天反转:萧烬才是被培养来守护她的死士
当昭雪颤抖着翻开下一页,却发现记载着血玉真相的内容被人撕去。暗牢外传来萧烬沙哑的嘶吼:“放箭!逆党格杀勿论!”
她不知道,此刻的萧烬正跪在皇帝殿前。铁钩穿透琵琶骨,而他捧着从她胎记剜下的血肉:“臣已取出药王谷秘钥,求陛下…赐昭雪假死药。”
龙椅上的阴影轻笑:“萧卿可知,那块血玉早吸够了你的心头血?现在只差她临死前的怨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