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深处的黑暗仿佛有生命一般，缓缓蚕食着赞德的意识。他的呼吸越发急促，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指尖微微颤抖着抓住了身边的墙壁。冰冷潮湿的砖石触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但眼前的景象依旧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雾气笼罩。
紫堂真的身影在他面前晃动，修长的身形在昏暗的灯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他正低头检查着隧道墙壁上的接缝，手指在砖石间快速滑动，仿佛在寻找什么。赞德的目光游离在他的背影和隧道深处之间，耳边仿佛能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
“你应该告诉我，”赞德的声音沙哑而虚弱，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你早就知道的，对吧？”
紫堂真的手指一顿，微微侧过头，目光在黑暗中闪烁了几下，似乎是在思索。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继续用手指轻轻按压着墙壁的某处，似乎在确认某个隐藏机关的位置。
“你知道他已经死了，是不是？”赞德的声调逐渐升高，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和痛苦，“你知道他只是一个诱饵，一个炮灰，只是一个可以被你随意丢掉的牺牲品！”
紫堂真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缓缓转过身面对赞德。他的目光冷静而深邃，像是早已预料到这个问题的到来，但仍然在瞬间流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片刻的沉默后，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地响起：“他说过他会执行，不管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代价？！”赞德几乎要吼出来，胸口剧烈起伏着，眼中的愤怒几乎要将紫堂真燃烧殆尽，“我他妈不会相信这种鬼话！你说他同意！你他妈的为什么不问问他自己！或者你在执行你的计划时根本不在乎任何人的意见！”
他的拳头紧紧攥住，指节发白，仿佛再用力一点随时都会挣脱肌肉爆发出来。然而失血的疲惫感让他甚至连站直都困难，只能靠着墙壁勉强支撑着身体的重量，嘴唇干涩得像是砂纸。
紫堂真的目光在黑暗中微微闪动了一下，语气依然冷静，甚至低沉得让赞德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否听错了，但语气之中透着一丝丝几乎看不见的愧疚和无奈：“他的牺牲……比你想的要复杂得多。”
忽然，隧道远处的位置发出一阵轰隆的低鸣，墙壁剧烈得震颤几下。随之而来的是一个令人心惊的轰鸣和尖锐的警报持续响起，打破了紧张的沉寂。
仿佛被这刺耳的声音刺激到，赞德身体微微一震，抬起头来，双眼被火光映亮了些。“什么？！”他下意识说道，却被紫堂真快速抓住了手腕。
“他们正在强行突破整个区域，”紫堂真低沉但焦急道，“我们必须马上动身！”
紫堂真的动作依然迅猛，丝毫不拖泥带水，瞬间抓住赞德的手臂向上拽去：“撑住跟我走。”
他的力气出奇大，没给赞德一点反应余地，直接把他从墙边推进了暗门里，在同时暗响声中合上了后方的暗门，隧道剧烈的声音几乎被阻隔在了另一边。随即周围一下子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之中，通道显得更为隐秘幽深。
暗通道内的空气明显更冷了几分，仿佛带着某种刺骨的潮湿。紫堂真拿出了一个手电，从口中快速吹出一些微弱的荧光粉洒在空气中形成一缕幽亮的尘雾，映亮了前面一小段路。
手电光中的赞德脸上布满了汗水和苍白之色，眉头深锁，像是在痛苦中保持意识的清醒。那双眼睛此刻被黑暗中的光点映得格外深邃而又疲惫，微微颤抖着，似要问些什么却像是无法出口。
他看向紫堂真良久，声音颤抖得像是再经不起任何打击：“你……有真正在乎的人吗?”
“你在说什么？”紫堂真微微一愣，随即神色认真下来。
赞德的目光锁死在紫堂真的眼睛里，几乎是逼视着一样说道，“我的答案是——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哪怕一秒钟想到过，他还有孩子在这世上，甚至他的生命从最开始就是你算计好的。他的家族被你当做可以随意抛弃的工具？”
他的眼底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在爆发一般翻涌，似乎随时都要将眼前的所有一切掩埋。
然而那一瞬紫堂真的眼里骤然闪过一丝微妙的波动，像是要说什么但又在最后那一秒重新沉下来。他从内袋抽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战斗，而是一条关于未来人类命运的路，一个关于社会重新划归的阴谋。你会理解的。”
他的话语简短，可是蕴含着复杂且异常坚定的力量。
赞德看着那些资料愣住了，心中忽然闪过了某种可能，仿佛有什么更大的事实被埋在紫堂真那份看似平静冷漠的表情下面。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他的手不由自主地从袖中探出。
紫堂真低沉的声音缓缓响彻在这狭小的空间：“‘改造Omega，将Alpha和Beta全部变成傀儡，通过重新定义整个社会的框架达到他们统治的目的。’这是我们家族的计划，而他从一开始就不愿再听从他们的部署……所以他才加入我。”
声音像是重击在赞德身上，一瞬间那翻涌的痛苦和茫然在某个角落骤然被一种震惊所取代，“你说他早就知道了？”
紫堂真低头看了他一眼，眉宇间的细微皱起让某种无法言喻的东西在这一刻变得更加复杂。
“是的”他的声音变得更加简短有力，“他的确早就知道。”
就在这时，暗通道深处陡然传出了一声震耳的警报，像是又有什么接近。
“我们没时间了，”紫堂真的眼中闪过果断和迫切，“跟我走。”他迅速拽住了赞德还未松开的的衣领重新起身往通道的另一端飞速掠去。
然而就在那一刻，通道的一侧的灯光忽然疯狂地闪起红光，紫堂真眉头皱成一团从侧肩拔出一样设备扫出去并一把摁住赞德的肩膀拉着他一路往某个方向飞速狂奔。随即暗通道传来剧烈爆炸声将他们一路带向尽头。[]暗通道深处的爆炸声震耳欲聋，剧烈的震颤让两人脚下的地面都随之晃动。烟尘和火光在狭窄的空间内弥漫，赞德被紫堂真拽着往前冲，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夹杂着碎屑和碎石从头顶掉落的声音。每一步都像是在与时间赛跑，前方的黑暗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赞德的意识在爆炸的冲击下变得模糊，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但他依然强迫自己跟上紫堂真的步伐。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紫堂真刚才的话：“他的确早就知道。”这句话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如果黑衣人早就知道自己会成为牺牲品，那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前面……还有多远？”赞德喘息着，声音微弱得几乎要被身后爆炸的轰鸣声吞没。
“就在前面，”紫堂真的声音依旧冷静而坚定，但握着他的手却微微收紧了几分，“再坚持一下。”
通道尽头忽然出现了一道微弱的亮光，像是一线希望划破了浓重的黑暗。紫堂真加快了脚步，拖着赞德冲向了光源。随着亮光越来越近，赞德看到那是一个窄小的出口，外面是一片空旷的废墟，月光洒在破败的建筑上，给这片寂静的夜增添了一丝冷冽的美感。
两人冲出通道的瞬间，身后的爆炸声终于渐行渐远，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赞德几乎是瘫软在了地上，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着。空气中残留的炸药味让他的喉咙一阵灼痛，但他依然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紫堂真迅速环顾四周，确认暂时安全后，走到赞德身边蹲下，低声说道：“我们暂时安全了，但不能停留太久。他们会很快追上来的。”
赞德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盯着紫堂真，嘴唇微微颤动：“你早就知道这一切，对吧？你早就知道他们会让黑衣人成为牺牲品。”
紫堂真与他对视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沉重，缓缓说道：“赞德，这场斗争远比你想的复杂。有些事情，我们不得不做出选择。”
“那是你的选择，不是他的！”赞德的情绪瞬间爆发，声音中夹杂着无法抑制的愤怒，“你有没有想过他的家人？他的孩子？你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紫堂真的眉头微微皱起，声音依旧冷静：“他选择了这条路，因为他也明白这场斗争的代价。我们谁都逃脱不了。”
“代价？呵……”赞德冷笑了一声，眼中满是讥讽，“你总是把一切都说得那么理所当然。但你知道吗？我们为了所谓的‘更大的目标’，已经失去了太多。”
他感到胸腔中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点燃，但同时，内心深处却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反驳着他的愤怒。如果黑衣人真的早就知道了这一切，那么他的牺牲是否真的毫无意义？这场斗争，是否真的值得？
紫堂真沉默了几秒，忽然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赞德：“你说得对，我不得不做出这些选择。但我从未想过要让他们白白牺牲。他们的牺牲，是我们赢得胜利的唯一途径。”
“胜利？为了谁的胜利？”赞德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为了你？还是为了那些同样在这场斗争中沦为牺牲品的人？”
紫堂真没有再立刻回答，而是俯下身，伸手拉住了赞德的手臂：“赞德，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可以继续争吵，或者选择继续前进，直到看到这场斗争的终点。”
他的力气依旧强硬而迅捷，硬生生将赞德拉起来，步伐再次向前方向狂奔去。
赞德咬住干裂的嘴唇，内心如同被撕裂一般挣扎着。
[本章完]
轩崽（作者）也不知道脑子在想什么，为什么到后面就成了这样
轩崽（作者）各位在评论区里积极一些啊
轩崽（作者）好了，我要先去上课了，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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