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汤悠然莫名其妙的冷漠,被健忘的周术忘得一干二净。次日日出时云际间浸染着金黄,周五是个不错的日子,周术很喜欢。
更值得庆幸的是林悟去外省参加比赛了,不用看见这个讨厌鬼,周术很开心。
“如果可以茫茫人海∽~千年一眼相遇∽∽月光下转身~”周术哼着小曲儿悠哉悠哉的拉椅子坐下,他一如往常的朝同桌打起了招呼“早啊。”
汤悠然手里握着笔“唰唰”的写着什么,他没有回过头来看他只是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周术看了他一眼,一天不犯事儿就浑身痒的老毛病犯了,他笑嘻嘻的朝同桌那里凑了凑,假装不经意的碰了下同桌的手。不出意外,汤悠然原本整齐秀丽的字,在一瞬之间化成了抛物线。
汤悠然并没有恼火,仿佛像是习以为常了,这看起来像是故意逗着周术玩似的。两人都玩的不亦乐乎。
周术犯了几次的贱,见同桌还没有恼火来骂他,他觉得有点奇怪总疑心同桌憋着什么大招想弄死他。
周术一脸诧异的又撇了他几眼,可从他脸上看不到什么打着鬼主意的样子啊。周术惺惺然的端坐身子补起了作业。
临近放假时间像是换了个参照物,逝去的速率变得很慢很慢,像是一个世纪全融在了这几秒之中,在漫长的等待之中周术摸不清方向就像在苍茫大海之中迷失。
同桌一本又一本的连着写作业,可周术对这东西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趣。希汝跟林悟一起去外省参加比赛了,班上的人都忙忙碌碌,好像没有一个人能陪周术玩闹。霎时间,一阵阵的翻书声如同转盘加快了速度般将周术离心,同学们处于圆盘的中心,而周术是个外围人物,被孤立,被抛弃。
一个人没事干就会闲出屁来思考人生,不学习的人总是容易伤感,周术也不例外。他莫名其妙的眺望窗外的云彩,又把目光放向更远处的山,他装腔作势的说了一些自以为高深的话“你说人活着一辈子是为了什么呢?人会出生,也会走向死亡,那我们为什么要活呢。”
安静三秒,周术深深的叹了口气,仿佛要把这16年的颠沛流离,知音难觅,怀才不易,壮志难酬都一并的抒发。
汤悠然没忍住哼笑了一声,随后他夹杂着笑声颤抖着说“此时此刻你应该吟诗一首。”
周术像是偶得知音一般,蹿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模仿着《三国演义》中诸葛亮儒雅的大笑,可是小公子不才演技有限,他笑起来像是个盗版。
闻声,汤悠然笑意更浓一些,他眼尾弯成了月牙状,细碎的笑声从喉咙里漏了出来,他胸腔微微起伏肩膀也随之震动。汤悠然默契的陪他演了起来,他恭恭敬敬的伸出手,端起了架子做出请的姿势,同样装腔作势地说“周公,请吧。”
周术朝汤悠然扬扬眉,随后他立马摆起了谱。他双手背在身后,悠哉悠哉的走了两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他莫名其妙的朝空气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抹神经的自信之笑,装了半秒他开了口“那云,那远山,那出生的日子,那死亡,我们,我们,我们…额…”
憋了半天,周术想不出来下一句,他气鼓鼓的跺了下脚,焉了吧唧的回到座位靠着后背像是软骨生物一样一动也不动,他脸上挂了一副这世界糟糕透了的表情。
他同桌不但没安慰他,还反过来笑他,汤悠然看着他笑了很久很久。像周术这么厚脸皮的人,第1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无地自容。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同桌这一招叫一一捧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