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金属义眼在黑暗中泛起幽蓝荧光，纤长苍白的手拂过解剖台边缘的锈迹，指尖沾染的暗红碎屑在虹膜扫描仪下显形——是混合着纳米芯片的人体组织。

　　“这是第几次了？“

　　她对着空气自语，手术刀精准刺入尸体后颈。

　　皮肤裂开的瞬间，淡金色数据流喷涌而出，在空中交织成全息投影——一个濒死的男人侧脸。

　　慕彬彬看着男人，一瞬间有些恍惚。

　　鲜血，从男人喉间的血洞汩汩涌出。

　　机械女声突然在太平间炸响：

　　【警告！观测者MB-0715正在篡改核心数据】

　　慕彬彬回神，冷漠的将沾血的芯片插入颈侧接口。

　　霎时，无数记忆碎片如利刃刺入大脑：

　　——方砚州的白大褂掠过培养舱，999个自己的克隆体在营养液里同步睁眼，一双眼球标本在福尔马林罐中诡异地转动。

　　“父亲，你到底……要干嘛呢……”

　　她拔出芯片，任其化作齑粉。

　　解剖台上的尸体突然暴起，腐烂的手指猛的抓向她，却在触碰瞬间被高压电流烧成焦炭。

　　慕彬彬拍拍衣袖，拿起一旁的银色手枪，抬手对着暗处，扣动扳机。

　　“砰！”

　　黑暗处，闪着红点的监控碎个稀烂。

　　“轮回这么多次……父亲，你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慕彬彬喃喃着，推开太平间的房门走了出去。

　　空荡的别墅院内，弥漫着难以描述的恶臭。

　　铁门被人踹开时，慕彬彬正在擦拭那把银色手枪。

　　她面前的红色水潭里漂浮着七具的骸骨，每具骸骨上都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终于来了，新晋的「神明」。”

　　慕彬彬头也不抬，自顾自擦着手枪：“二阶魔方阵，十二进制加密。”

　　“看来我们的方博士最近在研究古数学。”

　　踹门的女生身着黑袍，一双红眸扫过院角，银铃轻响间便已闪现至慕彬彬身侧：

　　“你父亲似乎藏了份礼物。”

　　她折下一片树叶，手腕一动，绿叶划破空气，直刺暗处亮着的监控。

　　监控瞬间爆开，溅出的不是电路板，而是蠕动着的人脑组织。

　　慕彬彬的义眼急速缩放：“海马体记忆回廊？真舍得下本钱……”

　　她想到什么，扯下黑袍女生腰间的银铃，在红色水潭上一摇——潭底顿时浮现血色方程式：

　　【Ψ∞|Ω²⁻¹Λ₆₊₁ⁿ=ΔEⱼ/ρₛ】

　　“哦？”

　　慕彬彬又一次摇响银铃。

　　血色方程式变换，更为简洁：

　　——∞⊂∑(意识碎片)×∏(时间闭环)。

　　观看的黑袍女生看到方程式，冰冷的红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黑袍女生刚想要回自己的银铃……

　　整栋大楼突然剧烈震颤，潭水中的方程式扭曲不成形。

　　脚下的地面迅速开裂，慕彬彬猛地将黑袍女生推出去，自己则被地板吞噬。

　　风在耳边呼啸，她急速下坠。

　　黑暗中，她看见深渊底部闪烁着熟悉的金丝眼镜反光。

　　当慕彬彬砸穿三层楼板跌入实验室时，培养舱的蓝光正映照着方砚州手中的蛋糕。

　　他哼着走调的生日歌，白大褂下摆沾着淡黄色液体和蛋糕奶油。

　　“生日快乐，我完美的试验品。”方砚州切下蛋糕，奶油里露出蓝色芯片，“这是你母亲送你的生日礼物。“

　　慕彬彬举起枪，对准眼前这个所谓的「父亲」：“你把她做成了芯片？“

　　“更准确地说，是数据载体。“

　　方砚州推了推金丝眼镜，身后突然伸出数条神经索缠住慕彬彬的脖颈：

　　“还记得七岁那年，你说想要个永远不会腐败的东西吗？”

　　紧闭培养舱在此刻全部开启，在她之前的999个克隆体齐声唱响生日歌。

　　她们的声带振动频率与大楼共振，混凝土碎块如雨坠落。

　　慕彬彬趁机甩出藏在袖口的手术刀，迅速割断神经索，将刀插进主控台，整个实验室顿时陷入血红警报。

　　【错误！错误！】

　　【数据崩坏！】

　　【即将启动记忆观测站应急预案！】

　　方砚州在警报声中优雅后退：“好好享受你的成人礼吧，女儿。

　　铛！

　　铛！

　　铛……

　　“当钟声敲响第七下时……”他的身影消失在突然降下的钛合金闸门后，“你会明白我所追求的「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