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波洛咖啡厅的后厨已经亮起了灯。安室透站在料理台前，将浸泡了一夜的栗子从水中捞出。深褐色的栗子在白瓷碗中滚动，发出细微的碰撞声。他拿起小刀，熟练地在栗子表面划开十字，这个动作他已经重复了无数次。
水开了，蒸汽在玻璃窗上凝结成细密的水珠。安室透将栗子倒入沸水中，看着它们在水面上下沉浮。他记得警校时期，景光总是抱怨剥栗子太麻烦，却还是会在每个深秋的清晨，带着一袋新鲜的栗子来找他。
"降谷，你知道吗？栗子要先用热水烫过，才能完整地剥开。"记忆中，景光的声音依然清晰。那时的他们挤在警校的公共厨房里，肩并着肩处理食材。景光的发梢总是带着晨露的湿气，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晕。
安室透将煮好的栗子捞出，开始剥去外皮。温热的栗子在指尖滚动，散发出独特的香气。他特意选了最上等的丹波栗，颗粒饱满，色泽金黄。这些栗子让他想起去年秋天，在京都执行任务时看到的满山红叶。
"如果有一天，我们能开一家小店就好了。"景光曾经这样说过，"就卖栗子糕，配上你煮的咖啡。"那时的他们还不知道未来会走向何方，只是单纯地憧憬着平凡的生活。
安室透将剥好的栗子放入搅拌机，加入适量的砂糖和清水。机器运转的声音在安静的厨房里格外清晰。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指针指向五点四十分。窗外的天空开始泛白，街道上传来清洁工扫地的声音。
当栗子泥变得细腻顺滑时，安室透将它们倒入平底锅中，开始小火慢炒。这个步骤需要极大的耐心，火候稍大就会焦糊。他记得景光总是等不及，常常在栗子泥还没完全收干时就偷吃。
“零，你太认真了。"景光会这样说，然后趁他不注意，用手指蘸一点栗子泥放进嘴里，"这样刚刚好，再炒就太干了。"
安室透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他关掉炉火，将炒好的栗子泥倒入模具中。就在这时，后门传来轻微的响动。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木勺，却在转身的瞬间愣住了。
诸伏景光站在门口，发梢还带着晨露。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深色长裤，手里提着一个纸袋。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我带了新鲜的栗子。"景光笑着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今年的丹波栗，比往年都要甜。"
安室透感觉喉咙发紧。他放下木勺，看着景光走近。对方身上还带着秋日清晨的寒意，却在靠近时带来一阵暖意。景光将纸袋放在料理台上，目光落在模具中的栗子泥上。
"还是老样子，"景光轻声说，"一点都没变。"
安室透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拿出另一个搅拌盆。景光自然地站到他身边，开始处理带来的新鲜栗子。两人的手臂偶尔相碰，带来细微的温度。厨房里弥漫着栗子的香气，混合着晨光特有的清新。
"记得我们第一次做栗子糕吗？"景光突然开口，"你把糖放多了，甜得发腻。"
"那是因为你一直在旁边捣乱。"安室透反驳，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景光笑了，眼角泛起细纹。他拿起小刀，在栗子表面划开十字。这个动作与安室透如出一辙，仿佛经过千百次的练习。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投射在墙上，交织在一起。
当所有的栗子都处理完毕，景光主动接过了炒制的工作。安室透站在一旁，看着对方专注的侧脸。景光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鼻尖微微冒汗。这个场景太过熟悉，仿佛时光从未流逝。
"火候差不多了。"景光突然说，转头看向安室透，"要尝尝吗？"
安室透还没反应过来，景光已经用指尖蘸了一点栗子泥，轻轻抹在他的唇上。温热的触感让他心跳漏了一拍，甜美的滋味在舌尖化开。景光的目光变得柔软，手指却没有移开。
"甜吗？"景光轻声问，声音里带着某种期待。
安室透点点头，感觉耳根发烫。他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景光接下来的动作打断。对方俯身靠近，呼吸扫过他的脸颊。在晨光中，他们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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