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座位上,一边心不在焉地翻着课本,一边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
不经意间,目光扫到了顾砚池的作业本上,他那密密麻麻的解题步骤瞬间吸引了我的注意。看着看着,我瞪大了眼睛,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肩膀微微颤抖起来。
顾砚池似乎对周围的动静格外敏感,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他抬眼朝我这边看来,那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在说又怎么了?至于笑得那么开心吗?
我心里想着,管他发没发现呢?既然被发现了,那还憋什么。于是,我再也抑制不住,大笑特笑起来。
“不是你……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这公式是这样子写的嘛?哈哈哈哈……最后答案算出来x=x?真有你的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得前仰后合,双手捂着肚子,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幸好这不是在上课,要是在课堂上,被老师发现我这样肆无忌惮地笑,我估计得“死”得很惨。
顾砚池无奈地又看了看我,那眼神仿佛在说“至于笑成这样吗”,脸上写满了无语。
他被我笑得恼羞成怒,平日里的沉稳瞬间消失不见,伸手就把我手中的笔抢了过去,动作干脆利落,一把拉过我的手,在我的手心里写:“解:萧清河=傻子”。
“???你干嘛?”我疑惑地看着他,手上还残留着他写字时的触感,痒痒的,一种奇妙又陌生的感觉从手心传来。
“骂你呢。”顾砚池毫不掩饰,直白地说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服气的倔强,像是在捍卫自己那被嘲笑的解题尊严。
我一听,顿时就炸毛了,自尊心瞬间被点燃,迅速把手抽回来,抽回来前还不忘反击:“你的脑袋迟早被人类认成猪脑袋去煮来吃。”
顾砚池明显愣了一下,估计是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么没有杀伤力却又十分奇特的话,那表情仿佛在思考我这脑回路是怎么想出来的。
随即反应过来,被我气的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点无奈又有点好笑:“行吧,说我脑瓜子笨是不?”
“嗯,对啊,不然谁家好人会算出来x=x呢?”我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地说道,脸上还带着未消散的笑意,眼神里满是对他的调侃。
我转来这学校的第一天,就和他莫名其妙地熟悉起来了。
今天早上我还信誓旦旦地告诉自己要离他远一点呢,结果这么快就又凑在一块儿斗嘴了。
晚自习下课,教室里瞬间热闹起来,同学们收拾着书本,三两成群地聊天。
顾砚池又像个小尾巴一样凑了过来,一脸好奇地问我:“唉?你是住校生啊?”
我正在整理书本,被他突然的提问打断,漫不经心地回了句:“嗯。”
“你住几号?我503的号的,以后说不定还能找你玩会儿呢。”顾砚池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被他盯得一噎,心里想着这人怎么这么自来熟,随后才不情不愿地回答到:“502。”
“哟,还住我隔壁呢?虽然说不是一个寝室的,但是咱俩这缘分也是很难遇到的了。”
我懒得理他,加快速度收拾好东西,朝着寝室走去,顾砚池还在后面叽叽喳喳地说着些什么,我全当没听见。
因为某些原因,我向老师申请了单人宿舍。
至于这些某些原因,其实我不太想说。
小时候我的父亲因为车祸身亡,那是我生命中最灰暗的时刻,家庭的顶梁柱轰然倒塌。
我是我的母亲亲手带大的,她瘦弱的肩膀扛起了生活的重担。她为了养我,花了很大功夫,几乎每天都在拼命赚钱,早出晚归,根本没有时间陪我。
那些漫长的夜晚,我总是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孤独和无助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这就导致我的心理上出现了问题。
缺爱。
这种感觉就像心里有个永远填不满的洞。
我长舒一口气,试图将这些回忆都抛在脑后,然后开始收拾东西。等一切都收拾完后,我已经很困了,身体和心灵的双重疲惫让我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脸上,我却感觉浑身软绵绵的,像被抽去了力气。
脑袋昏昏沉沉,好烫,喉咙干渴得要冒烟,想喝水。
“水……”我努力发出声音,却发现我的声音也好嘶哑,好难听,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怎么办……我会不会死啊,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恐惧瞬间笼罩了我。
我强撑着身子开始洗漱、收拾,然后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教室。整个早自习我都打不起精神,眼皮不停地打架,脑袋一点一点的,第一次在早自习上睡觉。
“你还好吗?同学?”问我话的人是我们班的班长,叫时旭。
他的声音充满了关切,打破了我混沌的意识。我难受的咬了咬我的下唇,声音虚弱弱的传出来:“还行,不是很难受。”其实我心里清楚,自己的状况糟透了。
“都这么严重了,要不去医务室看看?”说话的又是另外一位女生,名叫沈毅萱。(不是作者不是作者,只是同名)她的眼神里满是担忧,看着我就像看着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我不想说话,因为我感觉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连说话都累,每吐出一个字都要耗费全身的力气。
时旭看了看我,眉头紧锁,一脸的担忧,随后转头对顾砚池说道:“顾砚池,你把萧清河背到医务室里去看看吧,他可能发烧了。去医务室里拿点药回来。”
“萧清河,没事的啊。”沈毅萱朝我笑了笑:“这节课是语文老师的,我是语文课代表,我可以向语文老师帮你请假的,实在不行,这不还是有班长嘛。”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7班的人缘关系这么好了,那是因为他们人品是真的好。
*
“没多大事,就发了一次小烧,目前来看情况不严重。”医生转身去给我拿了点药。
顾砚池摸摸我的额头,轻声问道:“还行吗?你别死了啊,你要是死了我这刚来的后桌有没了。”
他还是那副贱嗖嗖的语气。
可我却一点也生不起来气。
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怎么。
事实证明,顾砚池虽然说出来的话贱嗖嗖的,但是他真的很适合照顾人。
他跑前跑后,帮我拿药、接水,还时不时问我感觉怎么样。
班主任说我可以请一个假回家住,我拒绝了。只是回到了寝室想要睡一个觉,我太累了,身体和心灵都需要好好休息。
等我醒来时正是下午他们吃饭的时候。这时门正好响起了。我打开了门,外面站的是顾砚池和江佑然。
“你没事吧?萧清河?”江佑然有些担心,他的眼神里满是关切。
我摇了摇头,虚弱的动了动嘴唇,说:“没事。”随后又转头看向了顾砚池。
“怎么?看我死没死跑过来给我收尸?”我的语气生硬道。
顾砚池笑了笑,没说话,只是进了我的寝室。江佑然他也不太会照顾人,给我买了一些吃的就走了。
其实顾砚池人……挺好的